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挣了几下挣不脱。前面站着几个人,都戴着头盔,手里拿着棍子。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却是认得出来,正是我姥姥住的东屋。再看几人手里拿的棍子,黑色的橡胶材料,我也见过,不正是那几个警察用的警棍吗!
其中一人双手正抱着一只黑黝黝的瓦罐子。见我醒了,有一个人怒声喝道:“还磨蹭啥,快把罐子罩他头上!”
我赶紧大声吼:“我知道你们是谁!”
“你认得我?”其中一个人将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我不由得一愣,原来自己猜错了。还以为这几人是那些个警察呢!
“反正你要死了,我也不怕你看见我长啥样!”那人将头盔扔到了地上。
“你们是谁,为啥要把瓦罐子罩我头上?”我问。
“拿人钱财,给人做事。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
“甭废话了!快把瓦罐子罩他头上!”又一人喝道。
那抱着瓦罐子的人朝我走近了。不理我开口求饶,将瓦罐子罩在了我的头上。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一下子,仿佛炮弹在脑海中炸响。就跟平时突然发生耳鸣般。除此之外,却是再没别的异常感觉了。
这让我不禁感到诧异。别人戴上瓦罐子都是立即暴毙了,还以为它有多大的杀伤力。怎么到了我头上,还不如敲一闷棍厉害。
又等了一会儿,我的脑袋连嗡都不嗡了,已恢复彻底的平静。
“他死了没?”有人问。
“不知道!”
“把瓦罐子给他拔下来看看!”
随后,我眼前一亮,头上的瓦罐子被人摘掉了。几个人正在看着我。除了没戴头盔的一人面上作得目瞪口呆之外。其余的,我隔着头盔上的一层透明塑料罩,看到他们的眼珠子都是睁得老大。
过了半天才有人说话:“咋回事,是不是整错瓦罐子了?”
那先前抱瓦罐子的人说:“咋会整错呢!高队就给了咱们这一个瓦罐子!要是整错了,也是他们整错的!”
没戴头盔的那人问我:“你戴上这瓦罐子后,有啥感觉没?”
我说没有。
他看了看那几个戴头盔的人,说:“你们谁试试这瓦罐子,看看到底有没有整错!”
一听这话,几个戴头盔的人吓得往后退了退,有一个说:“开啥玩笑!这玩意儿能试吗!试不好来命都要了!”
那没戴头盔之人长着的一副面相,看起来也是个狠角色。他骂了一句脏话,说你们不试,我自己试。有人阻拦他,说万一你死了呢。他说这罗锅子戴上它都没事儿,我戴上它能有啥事儿,我身体长得哪儿比这罗锅子差。阻拦他那人说罗锅子好歹背上长着一个驼峰,你没长啊!
也有人说老大,反正高队交代给咱们的事儿,就是把这个瓦罐子戴到罗锅子头上,至于让罗锅子是死是活他又没说,你又何必冒险自己试戴瓦罐子呢,前面不是已经有人戴了这瓦罐子发生暴毙了吗!
那没戴头盔的人说:“高队一向对我不错。既然他让我办这件事儿,就说明他信任我。我要给他办得漂漂亮亮的。他一高兴,啥时候队里有了名额,就让我上了。我怀疑瓦罐子整错了,是不是让谁给掉了包!待我替高队验明真假!以后说起来,高队也能感受到我这为他以身试险的忠心!”
别人都不再吭声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瓦罐子抱起来戴自己头上了。
结果,没捱到一分钟。人便“扑通”倒下了,瓦罐子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似铁东西掉地上一般。赶紧有两个人过去将那人扶起来,摘掉他头上的瓦罐子一看,人脸上没流血也没啥的,看着像是睡着了,可一探鼻子,已经没气了。
“哎呀!老大死了!快去喊给高队!”有人凄厉地叫喊。
赶紧有人打开门子跑出去了。听得他跑进了堂屋里,一个劲地喊:“高队!快点儿吧高队!又有人戴瓦罐子死了!”
传过来那个为首的警察的声音:“是不是那罗锅子死掉了?”
“不是,是俺老大死了!”
堂屋里寂静了,可能是些个警察都愣住了。很快,那为首的警察的声音又响起:“说岔了吧!你们老大咋会死!不是给罗锅子的头上戴的瓦罐子吗!”
“罗锅子戴了没死。俺老大以为整错了罐子。就试着自己戴了,结果死了!”
“你们老大就是个傻.逼!他自己戴瓦罐子……妈的,给老子找这屌事儿!”
几个警察闯进了东屋里,将几个头戴头盔的人抓了起来,问你们打哪儿来的。一个戴头盔的人说高队,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为首的警察上去踹他肚子上一脚,又将头盔给他从头上揪下来,照他脸上狠狠扇了响亮的一个耳光,说你胡乱放屁,我啥时候让你们来的。
那人捂脸发懵。
我说:“别演了,让他们走吧!”
那些人抬着他们老大的尸体走后。东屋的门子被关上了。几个警察看着我,俱都眼神里充满了怪异。有惊讶,有警惕,有恐惧,也有不解。
“金拾!为啥别人戴了瓦罐子都死掉了。就你一人戴上后啥事儿也没呢!”为首的那警察问。
我说:“还真别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你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气氛又变得沉默了。
突然有一个警察摸腰掏出手枪,对准了我的脑门,面上作得狰狞地说:“既然不普通,那就吃一个枪子试试!”
为首的那警察冲其厉声喝道:“魏有为,你干啥!打死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