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我知道了老师,谢谢你啊!辛苦了”我频频的点头,在老师面前不敢站直,弯着腰。她能到我家里来,我十分感动。
我这心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天天的吃不好睡不稳。白头发又长出来更多。连胡子都白了。有人看见我,说我像五六十岁的人。其实仔细算一算,我一九八四年穿越过来,当时自报年龄二十二。如今是一九九二年了。过了八年。我才三十岁啊!
一九九二年冬天。金惠灵已过了七周岁。虚岁都八岁了。顺利地考上了二年级。
金拾也是学习很好。性格越来越安静了。不再打打杀杀,喜欢捧着作文书看。上了二年级,俩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关系还是很铁。一起上下学。
但金拾看起来长相要优秀得多。个子在同龄人中属于高挑。白皙皮肤,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红皓齿的。浑身已经开始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有很多小女生都愿意挨着他。
而我女儿金惠灵,由于严重营养不良,面目虽然还是很秀丽,但个头已落正常人一头,皮肤眼珠子和头发都发黄,牙齿稀疏,身材开始佝偻。在班上坐第一排,跑步站第一排。反正被当成个子矮的弱小对象给照顾了。但这种照顾谁也不想有,挺伤自尊的。
她越来越显得不自信,不爱跟别人站一块。经常跟我抱怨总是喝猪奶,没法吃别的食物,才导致自己长成这个样子。
我说苦妮儿,等有钱了爸爸给你换羊奶。
我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人家年轻力壮的谁也不搁家编簸箕了。都出去打工,到工地上干活了。村里就剩我跟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还在编簸箕。我也不想编簸箕了,一坐下来拿起柳条子就心烦意燥。好几天才能编好的一个簸箕实在卖不了几个钱。人家在工地上干活,一天的工资都比我忙碌一个星期挣的钱多。
于是我就买些礼品。去找村里的一个工头。给他说我也想撵着你去工地上干活。
他斜眼瞅着我,嘴巴歪撇,用筷子夹住一颗花生米送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世乐,去工地上干活,你觉得你自己行吗?”
我说:“咋不行啊!我身体棒棒的!”
“你看你老得快的,才三十岁的个人跟五十六岁一样。你是不是有啥病?身上有劲吗?”工头又喝了一口白酒,辣得咬牙嘴咧起来,啧了一声。
“有啊!咋会没劲呢!我就是白头发跟白胡子多一些!少白头!吃盐吃得少了!”我说。
“不行啊,世乐!工地上喂着狗呢!万一你再把人家的狗强.奸了,人家找来算账,咱能赔得起吗!人家养的可是一头藏獒!”工头讥笑着说。
我羞得无地自容,局促不安地搓手。
他媳妇板脸斥道:“你到底用不用人家!不用就让人家把礼品拎走!用的话就给人说一声。别没事儿笑话人家!”
工头说:“世乐,你回去等我信吧!啥时候我找个工地,工地上没养狗了,我再让你过去!”
我皱眉道:“那得等到啥时候?”
“你要不等不及,可以先找别人啊!你是大奸.狗,多有名了!”工头说。
我知道他没谱,便转身要走。他媳妇喊住我,把礼品拎给我,一张脸耷拉着说:“俺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以后你别往俺家来了!传出去让人家说闲话!我一娘们家的,白天俺男人又不搁家!不好看!”
我佯装客气地推让道:“礼品都送来了,哪还有拎回去的道理!你留着吧!”
“不不不!你拎走!你要不拎走我扔了它啊!”妇女举起礼品装势要往外扔。我从她手里夺过来礼品,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她家。
在路上,我气得掉眼泪。
又一个消息传出来说,夏璐改嫁了。带着俩孩子嫁到别的村庄上了。那男人中年丧偶,是一个拎瓦刀的建筑工人。
我家的日子越过越穷。成了村里第一穷。过年连鞭炮都买不起了。也没新衣服穿。这让一向爱美,在穿着方面从不甘于落后别人的金惠灵更加恼恨我了。大年除夕的,爷儿俩只能喝猪奶。
一九九三年初春。我病倒了。身体持续发烧,还以为是感冒。可总是不停地咳嗽。咳嗽得非常厉害。往手上咳出了血。一吸气肺疼得要命。再不敢省钱,就去医院里做了检查。得出的结果是肺癌。晚期。
我拿着诊断结果,俩手都是哆哆嗦嗦的,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说:“三个月!”
我蹲下来,抱头痛哭起来,说我的女儿咋弄啊。
医生让我赶紧走,不要搁这儿哭,这儿不是哭的地方。
我一路上哭着回家了。
回到家。已过中午。进了堂屋。桌子上放着一个剩余些猪奶的碗。这个时间,女儿金惠灵已经去上学了。
我躺在床上,泪流不止。
突然怀里一阵骚动。是那书本主动翻页了。我赶紧将它掏出来。只见一张空白页上显示出一个个字来:我找到了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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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