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闹不懂?”对方问。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闹不懂!”
“不懂就对了!因为现在还不是能懂的时候!”对方说。
“什么时候才能懂?”我问。
对方没有回答。
他只是在看着我。
我也在看着他。
“什么时候才能懂?”我又问了一遍。
屋外,天地间忽明忽暗不已。明暗的频率已达到九十九次每秒。
“该懂的时候,自然就会懂了!总是有懂的时候!”对方说。
我感到十分的迷惑。但没有再问了。
“走吧!别在这儿呆着了!”对方说。
“去哪儿?”我问。
“钻入我的井!”对方说。
“你的井,是一口什么井?”我问。
“我的井,就是我的脑洞!”对方说。
“井是你的脑洞?难道就是说,我钻入你的井,等于钻入了你的脑子中?”我说。
“对!你毕竟只是一团意识!一旦电脑灭掉,承载着你的某个零件不通电,你就无法运行了!电脑马上就要灭了!不宜拖延!一团意识最应该进入到一个人的脑子里去的!”对方说。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在现实中?”我说。
“对!在现实中我已经死了!在现实中,我是一个死人!我的一具尸体被埋在了一座坟墓里!但我的尸体并没有腐烂。我的脑子还在。其实,不瞒你说,在现实中,在一座坟墓里,在一栋棺材里躺着的我,并没有死透。确切地说,我并不是一个死人。用医学上讲,我是一个植物人!一个被当死人埋葬了的植物人!”对方说着,变得激动起来,流出了眼泪。
“好吧!我听你的。跳入你的井!”我只好答应了。
接下来。
我朝着一口井纵身一跳。
就在我落入井内的那一刹那。屋外天地间的明暗频率达到了一百下每秒。我在井洞内正往下降落着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一片漆黑。我就知道,由电脑之人所控制着的那一台电脑熄灭了。
我坠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
不知往下坠落了多长时间。一直还没有达到井底。
让我不禁怀疑,难道是这口井是没有井底的?它是无限深的?
(一)
如果,你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会回答你:我的名字叫作杜卫城。
如果,你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会回答你:我现在正在一棵树上。
它是一棵什么树?
是一颗透明的树!
树有多大?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棵透明的树到底有多大!我知道它很大很大。完全可以这样形容它:无边无际的大。
它到底是一棵什么树?
让我来告诉你:它是一棵空间树。
此时的我,正坐在一根树枝上。
树枝是透明的。犹如一根琉璃条。但很结实。不管用多大的重力,都是压不坏这根树枝的。
在我旁边的另一根树枝上,也正在坐着一个人。
他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他的一双眼神是那样的淡定、温和、真诚。他的脸上正挂着一种令人感到很舒服,犹如洋溢着春风的微笑。
不得不承认。跟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你很难生得起来他的气。就是他禁锢了我的自由。他的名字叫作零时元。
这棵空间树就是零时元培育出来的。他是空间树的主人。
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悬殊。
他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我。
“很无聊!”我说了一句。
“是啊!很无聊!”零时元说。
“什么时候放我走?”我问。
“等空间树完全长成了!”零时元说。
“空间树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长成?”我又问。
“快了!”零时元说。
“快了?一百万年之前你都说快了!难道还要让我再等一百万年?”我气愤地说。
“不!不是等一百万年!至少,再等上个十亿年吧!”零时元说。
我忍不住咧开一张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笑得非常苦涩。觉得自己非常的无奈。
零时元一脸微笑的望着我。
我扭过去头不再看他。举目望着茫茫无际的空间。
空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
两个人坐在空间树的树枝上。无言再说。各自的沉默。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