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江小姐把地址告诉我,我派司机过去接你,前后没几步路。”董曼云立即道。
之前从沈家搬走,江慕月没把地址告诉任何人。
这次,她自然也不会透露自己的地址。董曼云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不用了,太麻烦了,”江慕月连连推辞,“我坐黄包车过去,不过可能要久一点。”
说完这话,她径直挂了电话。
董曼云能亲自给她打电话,这说明沈老太太的病非她不可。
沈家人心高气傲,前脚得罪了她,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扭过头来找她。
明白这一点,江慕月并不着急,仔细洗漱了一番,又画了一个小时的妆,才慢悠悠地出门。
看见空荡荡的客厅,江慕月松了一口气。他留下一张字条,军营里有事,霍平骏已经离开了。
到了沈家,江慕月正一瘸一拐地往大门那边走,张妈赶紧迎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啊?”沈文绮脸上,写着鄙夷和不满。
江慕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锋芒。
看来,昨天那件事,沈文绮没得到一点教训。
无妨,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短暂的平静,后面有她哭的。
沈文绮还没来得及骂什么,江慕月已被董曼云拉到了沈老太太屋里。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里里外外站着七八个医生,有穿着白大褂的西医,也有穿着长马褂的中医。
隔着雕花木门,能听见屋子里沈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呻、吟。
“娘,江医生来了,”董曼云扯着江慕月的袖子,献宝一般把人往屋里拉,俨然是个关心婆婆病情的孝顺媳妇。
“慕月,好孩子,快来。”沈老太太好容易睁开眼睛,拉住了江慕月的手。
“江医生,你看我母亲是怎么了?”沈竟雄在一旁道,因为老太太生病,他只好告假,在家伺候。
“昨天晚上就开始头疼,吃了医生开的药睡着了,可是大半夜又疼醒了,耳鸣,牙疼,脸都肿了。”
沈竟雄倒是真着急,看着老娘受这种罪,他于心不忍。
江慕月一瘸一拐地上前,先摸了摸沈老太太的额头、嘴角,然后又开始把脉。
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医生,有些看不懂了。
一会儿中医,一会儿西医,这小姑娘又这么年轻,沈家从哪里找来的?
终于,有胆大的,忍不住道:“沈老爷,恕我多嘴,老太太是头痛,有炎症,吃点消炎药,好好调理一番就会好。这小姑娘这么年轻,可别耽误了病情。”
有炎症,消炎,这是西医得出的结论。
中医则认为是肺火太旺,得泻火。
这两种说法,其实大同小异。
董曼云拿着手帕,轻轻捂着口鼻,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老人家又是吃又是拉,全在这一间屋子里,就算打扫地再干净,她也觉得恶心。
这个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纪就知道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