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曼云耐心听着,她和沈文绮交换了一下眼色,母女两人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趁沈家老太太午休的时候,董曼云买通了佣人,偷偷推开了了老太太卧房的木门。
老太太是乡下过来的,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只是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中午要睡一个小时。
老太太睡得很熟,女佣了解她的作息,知道她打雷都惊不醒,因此并不紧张。
这年头,有钱人家都流行用保险柜,老太太传统,不相信那玩意,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锁在一口半人高的箱子里。
打开箱子以后,女佣惊讶得目瞪口呆。
半人高的木箱子里,翡翠、玉石、金条、名贵首饰应有尽有,堆满了整个箱子。
装着洋表的精致礼盒,就安静地躺在木箱的角落里。
手表用的还是当初霍督军送来的盒子,外面包了一层红色的绸布,看起来很显眼。
佣人好好欣赏了一番柜子里的东西,最后才拿起礼盒,准备离开。
谁料到,她一回头,却发现老太太睁着眼睛坐在床上。
“老太太!”女佣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装有洋表的盒子应声落地,黄金质地的样表散落一地。
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差点丢掉,老太太既愤怒又心痛。
老太太气的大喘粗气,她指着女佣怒骂,“我平时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居然敢偷到我的头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她腿脚不方便,没有人搀扶,在床边摸索一阵,捞起地上的痰盂,狠狠砸在了女佣头上。
女佣顿时头破血流,她低下头,苦苦求饶。
新旧交替的社会,沈家还保留着封建社会的做派,从不把佣人当人看,态度苛刻。
每一年,总有佣人因为犯了错被打死。
时间一长,沈家在佣人圈子里名声很差。
没有办法,沈家只好提高佣金,来这里工作佣人看重沈家的钱,却也无时无刻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老太太发怒,女佣就知道自己没什么活路了,她瘫倒在地上,一脸颓败。
“说,谁指使你的?”老太太质问,“你们来沈公馆做工,当初都是签过合同的,翻了偷盗的大罪,就该送到警察厅枪毙。”
“你死不要紧,连同你的家人,孩子,哪一个也逃脱不了罪责。”老太太阴测测地警告。
罪不及子女,祸不及家人,但沈家什么做派,女佣心里也清楚。
女佣哭起来,“老太太,我说,我都说,是太太指示我的,她给了我十块钱,让我从你房间里把表偷走。”
“她还说,事后自然有办法让我洗脱嫌疑,叫我安心做事,不用担心。”
“混账东西,算盘打到我头上了,枉费我一片好心,替她女儿谋出路!”老太太气的抡拐杖,想打人。
她精明大半辈子,最恨的就是家里出内贼。
“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死!”老太太恶狠狠道,“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
沈家后院和前院是分开的,老太太院子里出了事,很快就传到了东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