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曼云一脸委屈,“姆妈,我知道您瞧不上我,但我嫁到沈家这么多年了,生了一儿一女,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我呸!什么叫嫁?”老太太狠狠吐了口痰,“你是我儿子花钱买来的姨太太,凭你的身份,模样,你也不照照镜子,也配当我们沈家的太太。”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的好儿女,”老太太越说越气,“一个下、贱地不成样子,给商人做妾,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要不是你挡着,我沈家早就儿孙满堂了,你以为你做得那些勾当我不知道吗?”
站在院门口,听老太太肆无忌惮的叫骂,二姨太也觉得心惊。
她有些紧张地抓住沈慕月的袖子,“你说,老太太是被气到了,还是她一直都在这么想?”
沈慕月轻轻摇头,“别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董曼云惹恼了老太太。”
“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姨太追问。
沈慕月仍旧摇头,她和二姨太只是盟友,没必要把所有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
二姨太读过书,比董曼云有气质,但在沈家这深宅大院里待久了,二姨太藏不住话。
她的生活过于平淡,经常会忍不住装腔作势。
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沈慕月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二姨太。
董曼云和老太太起争执,这就说明沈慕月的挑拨奏效了。
老太太很精明,而且是过分精明,她最不能容忍的,是董曼云自作聪明威胁她。
上一次董曼云买通佣人偷手表被抓,从老太太的处理事情的态度来看,她眼里揉不得一丝沙子。
南城的秋天,天气晴暖,沈文昕在房间里待的无聊,也会到后花园里散步,她见到了董曼云在饭桌上提到的竹林。
沈文昕没出门上过洋学堂,她从小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学女工、学刺绣,学老一套的礼仪。
沈文昕聪颖好学,练得一手绣活,经常得到别人的夸赞。
刺绣首先就要描花样样子,照着实物话,才能生动传神。
她盯着自己裙摆上用青色丝线绣的竹叶,摇了摇头,往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里种了密密麻麻的竹子,清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
沈家这处宅子曾经是前朝一位官员的别院,后来被江家花重金购得,这片竹林也有些年头了。
里面竹竿纵横交错,把视线严严实实挡住,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更看不清里面。
沈文昕信步走着,突然看见影壁后面的人影,被吓了一跳。
影壁后面的人走出来,沈文昕这才看清,是一个洒扫的女佣。
她放下戒备,继续看竹林里面的竹子。
有了新的花样,第二天,沈文昕便把竹叶绣在了自己的丝帕上。
吃早饭的时候,二姨太也看见了女儿绣帕上的竹叶,忍不住赞叹道:“这竹叶绣的栩栩如生,比之前的好多了。”
二姨太有意在沈竞雄面前夸赞沈文昕的绣活。
沈文昕点头道:“我最近常去后花园的竹林,看得多了,花样子描出来也好看。”
沈竞雄对女孩子的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绣工再好,也没办法和一门好的亲事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