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月站在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前,院子里,董曼云正像一条恶犬一样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艰难前行。
“董曼云坏事做绝,要是这么轻易让她跑了,咱们之前做的岂不是白费了?”阿香小声嘟囔。
沈慕月冷漠地勾了勾唇角,她粉、嫩的指尖抚摸着透亮的玻璃,寒意从她的眼底漫出来。
她轻声道:“船是晚上七点开,就看她有没有命坐了。”
沈慕月没有继续关注这件事,她去了董曼云的房间,用剪刀撕开床垫,找到了当年柳冰清的绝笔书信。
信中,柳冰清清晰地交代了沈竞雄是如何对她用强,如何羞辱她,还妄图娶她做妾的。
字里行间,都是对沈竞雄罪行的控诉。
时间久了,薄薄的一张信纸颜色泛黄,透着岁月的沧桑感。
沈慕月听舅母提过沈家的事,沈竞雄迎娶二姨太的时候,董曼云正怀着沈文绮,她身子不变,没办法伺候男人,纳妾这种事,董曼云也是同意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沈竞雄刚娶了美娇娘,一转身又惦记二姨太的姐姐。
沈慕月把信装好,她带回房间,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一本厚厚的医书里。
这封信,她暂时还不打算用。
下午三点多,沈竞雄从医院回来,骂骂咧咧。
沈家老太太大小便失禁,才半天的功夫,就尿湿了几条裤子,后来,还毫无感觉地拉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男女有别,沈竞雄不能贴身伺候,照顾老太太的事情安排给了二姨太母女,沈竞雄则回家给老母亲拿换洗的衣裳。
“阿爸,祖母怎么样了?我在厨房煮了米粥,一会儿给她送些过去吧。”沈慕月道。
沈竞雄心不在焉,只是问佣人:“太太呢?她还在房间里吧?”
董曼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竞雄恨不得把老太太的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他恨极了这个女人,现在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出气。
提到董曼云,佣人们神色不对,都不敢多说。
沈竞雄冲上楼,他惊讶地发现,董曼云居然跑了。
“这个毒妇!娼妇!她居然还敢跑!”沈竞雄怒不可遏,砸了董曼云梳妆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阿爸,我刚才在楼上看见有人提着一个很大的皮箱出门,她裹得很严实,当时我觉得眼熟,原来是太太。”沈慕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沈竞雄转过身来,沉声问:“她去了哪里?”
沈慕月摇头,“具体我不知道,黄包车往南走了。”
沈家前面的大街是南北方向,往北是四通八达的大街,往南则是一条小路,能通到附近的码头。
南城的码头四通八达,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沈竞雄生气的是,这个人不仅想跑,她还妄想离开南城,远走高飞。
“我现在就去警察局,这个娼妇!”沈竞雄当机立断,“军政府路子广,你去找找督军夫人,让军政府的人也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