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面具之前同样也放出了说明。
和其他的展品不一样,白玉面具的年代并没有被交代,甚至连来历都没说,就好像这东西不是老板亲自收过来,而是某一日忽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博物馆之中一样。
上面只交代了一句:材质:白玉,疑似为三千年前物品。
这个面具的角度,我忽然侧了侧身:“你看!”
裴璐看了半天没得出个结论来:“看什么?”
“你看,是不是好像这个面具和我特别适合?”我轻声地问道,几乎有些入了神:“是不是和我特别适合?这个角度,是不是为我量身制作的?”
裴璐先是随意看了看,后来的眼神越来越认真。半天功夫,他终于还是确认了:“确实。”
我神色有些复杂:“我想可能这是异域某个小姐之类人的面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在这里了。”
我总觉得,这个白玉面具或许就是属于那天我在昏迷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子的。太过于巧合了,她可能是我的前世,而这个白玉面具,也可能是属于前世的我的。
裴璐看了一会儿:“我们还是问问上面的人。”
我只隐隐约约能看到这白玉面具之上有个人,没想到裴璐却要将他叫出来。
我往后退了退,给裴璐流出了些许的空档来,好教他能更顺利地将上边的魂灵给召唤出来。
随着裴璐的动作,渐渐地,有什么从白玉面具之上剥离了下来。
一个透明的,干瘦的,身上带着重重恶意的鬼。他有啤酒肚,穿着西装皮鞋,一个现代人的长相。但他的西装已经破了,鞋子也只剩下了一只,那只穿着皮鞋的脚已经完全向后撇着,两只脚正好形成了一条直线。
光是看着,我就觉得疼痛。
他脸上身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只有脚上有些异样。
他看着我们,冷笑着将忽然掉下来的眼珠子给塞回了眼眶中。但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身上的肉也跟着一片片下来,顷刻将他的西装给染得血红血红。
我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师、兄。”
他安慰地看看我,又看向了这个白玉面具上的现代鬼:“我们是来救你的,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受折磨的时候怎么没人来救我?”他嘶哑着嗓子:“现在想要我交代我知道的,来便宜你们这些小人?”
这个人果然有些故事。我和裴璐对看了一眼:“那你有什么条件?”
说到了条件,这个现代鬼他脸色扭曲:“我要活!我要活着,你们能让我活下来么?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钞票!我不想死!”
听他这么说,我脑中灵光一闪,站着,神色愉快:“你想要活着也没什么错。只是你现在活过来,你的老婆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你的钱也已经是别人的了。活过来,就是带绿帽子,有什么意义?就连你这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夜,总,会,也变成了镇压着你的地方。你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他一听我说,变了脸色,身上也显现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整片整片的肉就这么往下掉,一如死前受到的折磨:“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眼看这他身上的肉块已经掉下来,血液都已经铺了一地,我不知哪儿脑子不太对,继续刺。激这个人:“你都这个样子了,在想想你那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哪儿能受得了你这样的人!”
他面目扭曲,嘴中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些个什么。
渐渐的,他身上只剩下了一具白骨,就连脸上的肉都已经干枯萎缩,再也看不出这竟然是个现代人了。
他有些茫然地动了动下巴,只听见了骨头碰撞骨头的声音:“为什么……”
我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你现在每天都要受这样的痛苦,还不如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下一辈子投个好胎才是。”
他茫然地又看了看我们俩,而后磕巴磕巴就笑了:“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老板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让人恐惧的怨气,而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他了,只觉得他有些可怜:“你知道么?你现在在的这个博物馆就是你以前开的那个店子。我们虽然不知道你老婆现在到底在哪儿,不过也多少能猜出来,她可能早就不喜欢你了。”
他看着我。
我有些激动。有的时候嘴炮还是能够拯救世界的。
他继续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