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那天你和刘大人说了什么。”
昏暗的大牢里,王昭沅神色淡然的坐在草席上,在他面前是大理寺卿的秦大人。
大理寺卿的大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这些人吃喝拉撒都在监牢里面,虽然每隔三天都会有人来处理他们的排泄物,但天气渐热,各种味道混杂一起,味道不言而喻。
秦大人佩服王昭沅在这样的地方还能保持那股淡然,但心中也越发急躁,王昭沅被抓已经八天,这八天他没有问出一句话来。
偏生王昭沅身份特殊,这样的人更加不能刑,面对各方的压力,秦大人日渐觉得头发掉的越来越多。
“秦大人,那日见到刘大人也只是照例询问了几个问题。”王昭沅并不隐瞒,那日问了什么,刘大人说了什么,他都一一叙述出来,和那日灯供词一抹一样。
外面都在传王昭沅那日是独自一人见刘大人,其实并不是,当日还有一个衙役跟着。
秦大人心中叹气,撩起衣袍也不嫌弃地上灰尘居多,坐在王昭沅对面,神色无奈道:“你就给我透个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想做什么?”
王昭沅无辜的看着他:“秦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秦大人一噎,认真的看着他,“都是千年的狐狸,想骗谁?师弟,这件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大人是寒门子弟,所有人都知道秦大人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一路读上来的,事实确实是如此。
但是昔日没有王昭沅父亲给他启蒙,后续资助他读书,怕是他也不会坐到如今的大理寺卿位置,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拜师,但他确实算得上王昭沅的师兄。
只不过两人身处的位置不同,加之地位不一样也就很少来往,一来是为了避免麻烦,二来也是因为秦大人能升迁靠的是对圣人的忠诚,他是个纯臣不宜和其他臣子多来往。
听他喊出这个称呼,王昭沅知道这件事不能含糊过去。
“刘大人背后的人确实是藩王,贪污渎职确实是真。”
王昭沅只说了这两句,却足以让秦大人见到那撕开的裂痕下翻滚的暗涌,令人胆颤心惊。
良久,秦大人道:“圣上,要下手了么?”
“是。”想到岭南的那些百姓,王昭沅声音沾上一丝怒火,“师兄,岭南百姓十户不一,天灾没能带走的性命,却丢在了这么晚一个草菅人命的官身上,你觉得圣上会放过他么?”
他们的陛下,从来都不是什么仁君。对于政治逐渐腐朽的王朝来说,出现这样的统治者是一件好的事情。
“我知道了,刘大人哪里的调查我会尽心,明日就要开衙审讯,有什么证据一次性提交上来。”秦大人看着他,双手交叠这是他紧张时的动作:“大理寺大牢密不透风,到现在一进货替你拦下许多人,谁也不知道你手里的证据有多少,明日能够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最好的。”
“证据,已经在陛下的案桌上了,你以为我进来是为了什么。”王昭沅笑着看他。
空气混杂各种难闻的气味裹挟他们的鼻间,杂乱肮脏的牢狱,多日来未能梳洗,王昭沅却不见一丝狼狈,他沉稳如初,说起这话面上带着得意。
秦大人微微张嘴,惊讶道:“你疯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挖坑让你跳,你却主动跳进来,就不怕他们把证据给做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