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旗最终还是决定提前结束休假,因为他所参加的这个公益培训课程开始有些变味,技巧性和技术性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开始转为推销了,高旗明白,这些公益培训班也要生存,如果没有一点牟利动机,那是不可能的,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高旗明白自己的定位,自己只是想帮助乡亲们致富,那些商业化的东西,还是点到为止。
唯一让他恋恋不舍的是父母,虽然在离开之前,父母嘱咐不用担心家里,让高旗安心奔赴脱贫攻坚的战场,可真到父亲送高旗去机场的时候,父亲极力想要掩盖的不舍,还是被高旗看了出来,高旗突然明白为什么母亲不想来送别高旗了,高旗心想,母亲一定是不忍看见自己离开,才选择留在家里的。
父母难得的和高旗一起休息了三天,这时候高旗发现,父母的白发和皱纹变得越来越多了,高旗对父母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考上B市的群众大学之后,父母送着他来上大学时候的记忆,高旗有些自责,他对于父母的记忆,就是这么模糊、不负责任,上大学到工作以来,自己从未真正关心过父母。
思绪在高旗坐上飞机之后突然涌上心头,一时间,他感觉很伤感,想象一下,两百多万驻村扶贫指导员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城市工作,牵动着多少家庭的心。
高旗看着窗外几乎静止的云层,有一种错觉,时间在凝固,仿佛自己正在龟速前进,
高旗在上飞机之前下起了大雨,飞机穿过雷雨层之后就风平浪静了,他想起了现在M镇的情况,如果M镇也下大雨的话,那现在大家应该忙着做自然灾害的应急预案了。每逢到了自然灾害频发的季节,很多乡镇里都是在忙着预警,如果到时候因为工作不力而导致自然灾害抢救失去最佳时机的话,那是最让人懊恼的事情。
当高旗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Y省的省会K市,这里的空气要比S市清新,大概是因为K市的人少,污染少一些的缘故,城市的气息稍微淡一些,当高旗走出航站楼的时候,还能闻见一些雨后泥土的清香,不过没过几分钟,这种美好的场景就被汹涌的人流和出租车打破了,这里的拥挤和别的大城市没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城市地理边缘地带的治理大概是世界上所有城市都面临的难题,中心、表面再如何光鲜,也无法弥补这些美中不足带来的落差感。
高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工作是制定对策,辅助制定政策,这种职业习惯会让他在看见一些现象之后立刻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可当他双脚开始走路的时候,他又觉得一个普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这些东西,自己只能辅助组织。
高旗还是选择乘坐地铁,地铁虽然拥挤,不过和公交车、出租车比起来还是要更快一些,他准备今天下午末班车之前赶到镇里,这是一段将近八个小时的路程,全程都是客车,在山路众多的情况下,这已经比多年以前要快了不少,徐镇长说他刚到镇里任职的时候,从省会K市到镇里,足足需要十四个小时,这导致有的时候一天还到不了,需要第二天才能到。现在通往乡镇和村组的道路基本上已经全部硬化,这才是缩短车程的关键。
当高旗傍晚时分到达M镇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完晚饭,当高旗回来的时候,大家就像见到大明星一样,马奎争着给高旗煮面条,小刘则给高旗拿饮料,而大厨则把明天午饭才吃的腌肉拿出来炒,一切都让高旗很暖心。
高旗迫不及待的把行李箱打开,大家让高旗代购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在他们看来,高旗就像中世纪欧洲做海外贸易的航海家一样,把急需和紧俏的货物给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