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听到“汉军来了”的消息时,被关押在城中各处的汉人奴隶激动了。
激动过后便是质疑与试探,他们也怕死,生怕这是谁开的玩笑或乌桓人试探他们忠心的考验,所以反抗的很小心,就想将脑袋从洞口探出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观察,做好随时缩回脑袋的准备。
在死亡边缘试探了几下,发现昔日强大的乌桓人真的不堪一击后,奴隶们沸腾了,冲出牢房见人就杀,对昔日的乌桓主人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城中的汉人奴隶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刨去老弱妇孺,青壮男子至少有三四万。
三四万人同时冲出,烧杀掳掠,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仇恨。
混战中不知谁手贱点了把火,被风一吹很快蔓延开来。
带着二百多骑兵一路奔行,又奋力冲杀许久,终于爬上城头砍下乌桓王旗的陈瞎子看见远处浓烟,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愣了片刻破口骂道:“哪个二货放的火,城里还有牛羊和粮草呢,烧了吃啥?”
山下战争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乌桓大军虽然一直被黑袍军乱七八糟的手段摧残心神,可架不住人家数量多啊。
再者,乌桓活跃在草原,常年跟恶劣的环境作战,跟鲜卑作战,跟汉人作战,心智早就锻炼的坚韧异常,残酷的战斗不但没摧毁他们的意志,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一个个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变的凶狠而残忍。
黑袍军这边同样开始拼命,帅旗附近的一万预备队全部押上,就连张辽和庞统也开始提刀冲锋,战车旁边就只剩继续敲鼓的曹昂和护卫他的五百警卫。
铁浮屠更是连续冲锋三次,出去杀一波,回来休息半个时辰再去杀一波,如此往复对将士和战马来说都是极大的负荷。
第三次从战场返回,许多将士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只有许褚一人拉着马缰自行下马,下来的时候腿脚都在颤抖,落地的刹那差点脚下一晃,差点和其他人一样瘫倒在地。
战鼓旁的警卫不敢怠慢,急忙上去搀扶,帮他们解下盔甲的同时,将腰间水壶递了过去。
胡三费了好大力气才解下许褚的盔甲,去掉盔甲后发现,他的身上满是汗水,内衣湿的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更是黏糊糊的缠在一起。
许褚无视脸上汗水,抢过胡三递来的水壶猛灌一通,又将水壶举到头顶,将里面的水全倒在了头上。
“不多了别浪费啊。”胡三心疼的咧咧嘴,想提醒一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扶你去那边休息。”
许褚一把将他推开,顺手抓住短袖衣领想要撕开,结果短袖质量太好没扯动,只好脱下说道:“我去杀敌,某许褚就算不穿铠甲依然能杀他个来回。”
胡三点头让开,敲鼓的曹昂却不乐意了,扭头说道:“杀敌不在这一会,休息一刻钟再去。”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自脑后袭来,他本能的偏了一下脑袋,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耳朵射入战鼓。
看着那支穿透鼓皮的箭矢,曹昂敲鼓的手猛的僵住,整个人都傻了。
胡三连忙吼道:“少主别愣着啊。”
曹昂生生打了个激灵,看着已经破掉无法再敲的战鼓又愣了两秒,扔掉鼓槌拔出倚天剑吼道:“特么的,不敲了,随我杀敌。”
说完跳下战车冲了上去,胡三连忙带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