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发短信的形式告诉安瑶的,结果很意外地收到了安瑶的回复:你这是可怜我吗?
他把自己刚才发的短信内容又看了一遍,很平和的语气,安瑶到底是怎么看出可怜的意思的?
他的表述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安瑶对他的看法。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对谁也没好处。
庞飞想放下态度和安瑶好好沟通沟通。
林静之说的对,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针锋相对,只有离婚这一个结局。
他对安瑶不是无情,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争取一下?
缘分来的不容易,干嘛要这样浪费?
深呼吸一口气,庞飞的手指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飞舞:你理解错了,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帮酒楼做点什么。
安瑶回了个带问号的表情。
庞飞不懂,还特地百度查询了一下。
编辑好的短信删了又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出去。
有些事情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想让他说软话哄安瑶开心,真的很难做到。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上午十点,长安酒楼,三方见了面。
方镇海五十多岁,两鬓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都没能遮挡住他双眼中的深邃,单是往那一坐,就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方少毅白白净净,一米八几,留着时下最流行的潮发,不管是谁进来,他都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说是调节,方家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愿意和解的意思,这事要不是钮作为出面,还真没这么好解决。
叶保持招呼大家入座,客套话没少说,倒是惹的方少毅不耐烦了,“罗里吧嗦的,你烦不烦啊。不是要调节吗,给你们五千块,这事你们不许再追究了。”
五千块,打发要饭的呢?
庞飞暗暗压住时峰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钮作为“咳咳”两声,示意叶保持说话。
今儿个将叶保持叫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先探探方家人的口风,若是他们好说话,那钮作为也便不说什么了,若是他们不好说话,则由钮作为出面。
调节调节,自然是双方一起调节。
现在时峰这边是受害一方,人还在医院躺着,赔偿的事情理应由他们来出,多了少了的,再慢慢调节,哪有你闹事一方说话的份。
钮作为满脸不高兴。
方镇海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既然卖了钮作为这个面子,那就不能让人家难看。
“少毅,休得无礼,听钮局长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把事情推给叶保持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方老爷子这么说了,那我就说句公道话,方少爷动手打人到底是不对的,我按照法律规定来协调赔偿事宜,治疗费你们肯定得出,后续的营养费、误工费、伙食费你们也得出。”
时峰补充,“还有伤疤修复的费用呢。”
方少毅拍着桌子叫嚷道,“你怎么不说还有他的丧葬费呢?”
“你说什么?”时峰拍的比他还大声。
方镇海说是阻拦方少毅,其实也就蜻蜓点水般的说两句,无关痛痒的,作秀给谁看呢。
方家人的态度庞飞全都看在眼中,估摸着今儿个来也就是卖钮作为个面子,根本没想好好的谈事情。
钮作为是来调解的,不是来向着他们说话的,想为何辉多争取一些,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庞飞缓缓站起来,瞬间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方家人是好奇,眼前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钮作为亲自出面调解?
时峰则是以一种希望的眼神看着庞飞,这种场合他就是把嘴皮子磨烂了,也很难为何辉争取到什么,但庞飞就不同了。
“方老板,方公子动手打人,是不是他的不对?”
“按照华夏国律法第168条,任何人不得故意伤害他人,情节严重者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方公子的所作所为都被监控拍下来了,若这件事我们要追究到底的话,让其进去蹲个几年,也不是不可以。”
“啪”的一声,方少毅拍着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你特么……”
“少毅!”当着钮作为的面,可不能胡来,方镇海是不想得罪钮作为。
“我们是带着诚心来调解的,该补偿的补偿,该赔偿的赔偿,你们开个价吧。”不就是钱的问题嘛,只有穷人才会为了钱争来争去的。
该赔偿多少这个问题庞飞做不了主,将话语权让给时峰。
时峰伸出一根手指,“住院费、误工费、伙食费、中泰的损失费,后期的疗养费、整容费,一共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