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空间内只剩二人，项星才站直了身子，朝着那已经转过身来的男人眨巴着软眸儿。
开门见山地发问：“老宫，我以前，真的是个拯救了世界的女英雄吗？”
她说着，软眉儿微微一皱，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最近，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感觉像是我的记忆的画面。”
小家伙脑袋一歪，嗓音里满是不懂之色，“画面里的那一幕幕，就根本就不像是个拯救苍生的女英雄能干得出来的事。”
说罢，她顿了顿，忽回到系统里翻找了一阵。
又一扬小肉手，凭空调出了一个小屏幕来。
宫玄越只见那屏幕闪烁了几下，突然播放了一个像是早前录制好的画面。
“我把这个画面录下来了，老宫你看看。”
小家伙很是认真地指着屏幕。
而屏幕当前所播放的，正是她之前在小世界里藏大眼仔翅膀的那会，眼前快速掠过的一幕幕景象。
那一刻，项星只觉自己仿佛突然来到了一个异次元。
那是一个放眼望去，天地景色极为惨淡不堪，只有一片哀鸿遍野的战场。
战场上几乎躺满了落败者们残破不堪的躯体，侥幸活着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拖着一身的伤痛与疲惫，无助地踏在他人之上，漫无目的地奔走着。
身临其境的她，手中则是拿着一杆血迹斑斑的长枪，将那些个幸存者一个个追上。
机械般地手起枪落，银刃进，红刃出。
无论对方是穷凶极恶，还是虚弱病残，甚至是无辜妇孺。
……
再度看见这一幕，小家伙仍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这是她曾经的记忆的话，那曾经的她，也太残忍了吧。
一个女英雄，不应该是保护这些老弱妇孺的吗？
想到此，项星抿起粉唇，再度认真地凝望向宫玄越，等待他的答复。
只见宫玄越在看过那些画面后，倒是快速阖上了那浩瀚星辰般的暗金色双眸。
以至于她完全没法去读他眸底蕴含的神绪。
只待他沉默了良久，才重新睁开眸眼，转向了她。
缓然倾身，望向她的眸眼里，仍旧是一片清冷淡然之色。
“项星，世界之所以能够运转前进，是因为在这浩瀚长河里，有着无数个环环相扣的齿轮，在驱动着承运的纽带。”
男人开口，嗓音沉哑，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这期间，若是有一块齿轮以任何的理由开始反向运转，为了三界万物，甚至是茫茫宇宙的稳定，它优秀也好，无辜也罢，将它从纽带中拆下，始终是正确，且是唯一正确的抉择。”
说着，项星只见他忽抬起了那修长结实的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肩头按了按。
薄透有致的唇角浅淡地勾了下，话语间多了几分郑重，“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断这块齿轮，用这沧海一粟的牺牲，换取三界万世安宁。”
“所以，你无需自责，也不用怀疑，知道么？”
“……这样啊。”
虽然感觉有些没听懂，但小家伙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长篇大论，但意思就是她并没有杀错人呗。
行吧，老宫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没有了。
想着，项星顿了顿，忽又轻轻抬起小肉掌，握住了那仍搭在她肩头的大手腕。
“那，老宫，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只见她眨了眨软眸儿，微微垂下了小脑袋。
隐在浓密睫毛下的水汪杏眸里，忽地闪烁起几分小期待，和些许淡淡的羞怯，“就、就是……我能问一问，享福大使他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