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傅大人,君大人这些时日比较繁忙,此刻还在外出,并未归来!”
“这样,太傅大人请先大堂歇息,子房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君大人前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君大人便能前来领命拜见!”
张良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太傅叔孙通,柔声说道。
虽然朝中暗地里谣言纷纷,但张良丝毫没有生疏叔孙通的意思。
按照常人的看法,叔孙通此前作为,容易惹人猜忌。
但张良何许人也?说他上知五百年,下至五百年,能推演天机,算尽世间万物,这样的说法纯属夸张。但要说识人辨识,却是毫不夸张。
在大秦效力也不是一天两天,无论是对于皇帝也好,对于下面群臣也罢,他都有这一定的了解。
或许换作一般君王,在看到叔孙通的召唤力后,多少都会赶到危机,心中难免猜忌。但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当今大秦皇帝身上。
第一,张良想不出来,这天下,除了那群人能稍微和皇帝博弈一二之外,还有谁能威胁得到皇帝。
所谓满朝文武,皇帝信了,用了,自然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皇帝真要怒了,在皇帝面前,也不过就是一群虾兵蟹将。
所有人的力量,都是皇帝给的,若是一点点召唤力便能威胁到皇帝,那简直就是笑话。
其二,一个敢把江山当作博弈赌注,说扔下就扔下的皇帝,这心胸得有多大?
眼光和一般的君王本身就不在一个层次,还怕区区一个叔孙通?
所以,张良可以断言,谁都能猜忌叔孙通,唯独皇帝一人,绝不会有任何猜忌。
同样,叔孙通一路走来,返回咸阳的路上,踪迹都被张良看着。
别人直到叔孙通发现了自己的危机,不敢回到咸阳,所以路上磨磨蹭蹭。
可张良却清楚,这位老人根本就不是不敢回来,只是一路之上,他都在交代后事罢了。
身为天下之师,如今却是迟暮老人,自感时日无多,到处走走,看看大秦万里山河,体验时间民情,有何不可?
如今亲眼看到叔孙通的模样,张良对此更无任何猜忌?
他不知道此番大秦之乱对叔孙通有多大的打击,但却知道,叔孙通经历太多事情,本身就年迈,如今更是心血耗尽,已经时日无多。
就算真有什么猜忌,看眼前这模样,这位太傅大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待得他撒手人寰,还有谁敢说猜忌二字?
因此,别人或许都在有意无意间和叔孙通拉开距离,但张良却不会。
“不知这君大人此刻身在何处?老夫奉旨而来,不可耽误啊!”
叔孙通的眼中留下泪水,人老了,老眼昏花了。这眼皮子也不听话,动不动就乱颤,搅得眼睛好生难受。刺疼刺疼的,不知不觉,总会落泪。
用世人的说法,这是风眼,很容易难受落泪。
“太傅莫急,一路奔波,想必也已经疲倦,先在府上歇息吧。子房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君大人,君大人很快就到。若让太傅亲自去找,岂不是更为浪费时间?”
感受到滴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眼泪,张良心中一动,忍不住安抚道。
说话间,张良搀扶着叔孙通,拉着就朝着府中走去。
“好吧,有劳张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