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调查,那种有人给下套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不过问题在于,这是一种感觉,并不能作为翻案的证据。
就拿刚刚郝少爷说过的疑点举例,在侦查的时候确实是一个调查方向,可当在审判的时候,这个疑点根本不算疑点。
因为人家确实有那么巧的可能性,刚好郝少爷去的时候没有客人安排。
也就是说,想要翻案,需要切实的证据,单凭疑点就想翻案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林天赐突然一愣,随即又追问道:
“你确定你喝多了的时候,被害者,就是书仪扶着你到床榻那边歇息了?”
郝少爷不知道为啥林天赐确认这个,但也很肯定的点点头: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之前我记得很清楚。”
“林公子,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有奇怪的地方。
根据现场勘查,被害者是在八仙桌附近遇害的,因为桌子正对着大门口,用来遮挡视线的屏风上有喷溅状的血迹,尸体又是在床上发现的。
根据血迹与脚印判断,被害者在遭到攻击后朝里屋逃去,但最终被凶手追上,死在了床榻上。
可郝少爷说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扶到床榻上休息,这就代表遇害地点不对劲。
假设,有人命令被害人给郝少爷下了某种发狂的药,导致他六亲不认失手杀了被害者。结合刚刚郝少爷的证词来看,应该是在床榻附近遭到攻击,被害者如果没有当场毙命的话应该是往外跑。
而实际上,血脚印则显示被害者是在八仙桌附近遭到攻击,朝里屋跑。
这就是很明确了。
第三者,当时房间里肯定有个第三者,这家伙绝对就是凶手!
给郝少爷下的药,确实可能会让他意识不清,这部分在证词中有提到说很多人都看见郝少爷一身是血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但动手的并不是被药物控制他,而是另有其人。
随口对八哥茗玉解释一句,林天赐问她:
“当时看到郝少爷从房间里出来的目击证人都是谁?尤其是少爷离开房间后,还有没有人注意那个房间?”
“少爷的亲随家丁还有大堂里很多客人应该也都看见了,不过当时那个房间,应该没有注意吧。”
毕竟当时郝少爷是浑身浴血,就这么出现在歌舞升平的青楼大堂里,多少双眼睛都注意到了这事儿,而他疯了一样往外跑,也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或许,当郝少爷冲出房间的时候,第三者还在房间里,而当他跑出去,趁着目光被吸引走的时候,第三者很可能也离开的房间,甚至可能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这怎么查?
当时看到郝少爷浑身浴血跑出去的可不少,毕竟眼看就要日落那个时间点,正好也是青楼开始上来客人的时候,目击者可不少。
一个个排查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小工作量,再说具体客人都有谁,这事儿也根本没有记录,衙役们还没有地球上那么成熟的办案体系,像这种情况,不可能把所有证人都记录在案,具体当时谁在场都不清楚。
事情刚有一点突破,结果好像没办法查?
林天赐颇为挠头,办案这事儿果然是专业不对口,他有种自己似乎摸到了线索的边儿,但不知道从何入手的感觉。
这就是没经验和不懂技巧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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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何时,侦办案件这事儿,靠的主要还是办案人的脑子,先进技术能够提供便利和带来新的思路,而脑子在这里面的重要性始终都无法替代。
林天赐不是不够聪明,而是单纯的不会。
他现在有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觉,但你要让他自己说哪里是突破口,自己还有点说不清楚。
好好思考了一阵,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林天赐就又问了问郝少爷还有没有什么细节之类的地方,但基本也等于一无所获。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和被害者在一起的时间一共也没半个时辰,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聊风月,以及喝酒看人家跳舞。
精虫上脑的情况下,他哪能注意到什么细节,哪怕现在使劲回想,得到的信息多半也没什么大用。
见问不出来什么了,林天赐只好告辞,再说就算有令牌帮忙让他们能轻松见到郝少爷,也不可能让他们在这里呆太久,毕竟是牢房重地。
郝少爷这边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似乎有个能切入的线索,但林天赐想不出来,随即他决定,去看看尸体。
林天赐在办案方面的技巧都来自电影之类的,而且大多数都还是当年看过几集死神小学生,他在这方面只知道尸体、凶器以及第一案发现场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凶器被官府作为证据收存,加上有其他方面的压力,不允许让林天赐这个外人看,他只知道凶器是用来削水果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