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回去的路上慕长笙比想象中沉默,这让慕贝贝十分的不安,一些想说的话也没找到合适的契机说出口。
回到慕宅,慕长笙吩咐李嫂准备咖啡,人就直接进了书房,似乎暂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慕贝贝原本已经上楼,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脚步在微顿之后又折返回来,在厨房拦住正煮咖啡的李嫂,“我来吧,你去给我把医药箱找出来。”
李嫂脸色诧异,赶忙抓起慕贝贝的手臂上下查看,“小姐,你又受伤了?”
慕贝贝面色讪讪,侧身躲到一边,“不是我,让你去你就去。”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叩响,慕长笙也没料想站在门外的会是慕贝贝,也就任由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浸了水氤氲开血迹的纱布。
“进来。”他埋头看着资料,听见推门声之后又吩咐:“放着吧,再给我把医药箱找出来。”
没听见期待中的应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让他心头一紧,猛然抬起头来,就见慕贝贝一手捧着咖啡,一手拎着医药箱进来。
“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垂下手臂,一边放下袖子一边温和开口。
慕贝贝将医药箱重重磕在桌面上,“怎么受的伤?”
不用想也知道,但她偏偏还是要问上一句,不等慕长笙回答,已经一把拽过他的手臂,掀开袖管,看到湿淋淋的纱布。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着纱布的线头,心下觉得好笑又担忧,“我自己来吧,你回去休息。”
手臂刚抽回一半又被拽了回去,慕贝贝像是赌气,“我慕贝贝的未婚夫没有在外面为别的女人受伤的道理。”
说着已经拆开了纱布,胡乱用棉球擦了一遍之后翻找出一瓶双氧水,“哗啦”一声全倒了上去。
慕长笙疼得脸都青了,唇色白了几分,“贝贝,不是这么弄的。”
慕贝贝长这么大从没给人处理过伤口,但眼见着慕长笙给她处理的大伤小伤无数,她也是依样画葫芦,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又翻了红药水出来要往上抹,“不疼怎么消毒?”
这话也是跟他学的。
慕长笙甚至觉得她是伺机报复来的,忙不迭伸手指了指身后衣架上脱下来的西装,“口袋里有医院开的药,抹上之后包上纱布就可以了。”
慕贝贝看了看手里的红药水,悻悻地应了一声就起身,半晌翻出药膏来,挤了小半管在伤口上。
这回慕长笙倒不再指点什么,任由她将他的手臂包成了木乃伊,目光倏然温和下来,口气却森冷,“慕韵蕴故意害你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嗯……”
慕贝贝似乎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木乃伊的制作上,闻言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等用完了整整一卷纱布,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我对你没什么期待,毕竟这个婚约也不是我想的,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你说一套做一套,既然在爷爷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过,那表面功夫起码要做足吧,你说呢,慕长笙?”
她恍然间恢复了一身的清冷气质,出门时一手把着门沿,回过头来语笑嫣然,似乎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慕长笙看着她带上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眼底逐渐聚拢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