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章
006 迫不得已
天朗气清。
拓跋家,这一日,拓跋月儿刚从族外的猎场回来,身边跟着几名慌张的小厮,光明正大地走在这竹楼之间,对于众多古怪目光毫不在乎,倒是身边的小厮有些看不下去了:“月儿小姐,快些走吧,不然拓跋威大人回来了,您又得挨骂,你上次的禁闭还没结束呢!”
拓跋月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今已经是少女模样的她一脸不快:“我要是再不出去,就得闷死了,你们再啰嗦我就把你们都给赶出去。”
这下子都噤声了,她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忽的有一不长眼地撞了上来,直接就将拓跋月儿给撞倒了,这也是措不及防,谁能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胡乱冲撞,拓跋月儿刚刚转过头就一头撞上了,捂着额头站起来,一脸怒色看着那人,可转瞬却又脸色一变,看向自己掌中,一纸条正安静躺着,隐约见到三个字她才脸色变化不停。
“大胆!”
“算了,我们走吧。”
拓跋月儿拦住了护卫的问责,又深深看了那始终低头的布衣奴隶一眼,这才离开。
到了夜晚,拓跋月儿孤身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将门窗都给闭上,才从长袖里取出一纸条,纸条摊开来,见到上面写的字,她这时候才不再掩饰吃惊,但随即就是不解与疑惑,实在是这上面写的事情太过于离奇。
“到底是谁?谁会知道‘大哥哥’三个字,除了拓跋威叔叔之外,应该无人知道了?我连父亲也没说过的。”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自从三年前大哥哥便彻底失去了消息,她去找拓跋威叔叔也是无济于事,似乎再没人知道他的去处,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次日,拓跋月儿再一次偷偷离开了家,这一次更是什么人也没带,就一个人离开了,这下子拓跋家炸了锅,上下都是鸡飞狗跳,不过这一切都与拓跋月儿无关了。
一袭蓝色留仙裙的拓跋月儿此刻孤身一人来到荒郊野外,一处竹林之中,眉头微微皱起,她如今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但也不代表她就有这个实力无视危险,毕竟父亲再三说过如今奇蛮族不太平的事情了。
手中紧握通讯珠,随时可以求救,放声喊道:“你让我来此处寻你,为何还不出来相见?我数三下,若你还不出来,我便掐碎通讯珠,你可别到时候后悔!”
窸窸窣窣,吴奇蒙着黑布走了出来。
“是你写的纸条?”拓跋月儿微微皱眉,这位可不像是王夕的模样。
吴奇声音压低:“是我,纸条上所说的那个人此刻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愿意我立刻离开。”
拓跋月儿翻了个白眼:“别玩这花里胡哨的,我都来了,自然是在意他,你就告诉我他人在哪里?要是被我发现你在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吴奇心中其实慌得很,毕竟这位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拓跋家主的威名还是足以镇住他这个小人物的,但此刻还是强压紧张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废话了,王夕你认识吧,他如今就在那空牢之上。”
拓跋月儿微微思索片刻道:“你说的是那禁地内放飞的牢房?不是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的吗?怎么会关押大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吴奇早知道她会有此疑问,所以又道:“他说自己曾经救过你,你和拓跋威大人又救过他一次,这样你总该相信了,这应该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吧?”
拓跋月儿这下子终于动容了:“他在空牢里!发生什么了?”
吴奇看了看四周,依旧与她保持距离:“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受重伤,三年前他就已经被关押了,我与公羊家的一位轮流看守他,这应该是绝密。你需要冷静,他说过,如果你愿意帮他一个忙的话,就找机会去见他一面。”
拓跋月儿眼眶迅速就红了,她难以想象一个人被关押了三年,其实这种事情在奇蛮族的铁狱之内总有发生,只不过这阴暗面的事情没必要告诉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她熟悉的人,对她意义非凡的人。
深吸一口气了冷静了一下才道:“我能做些什么?”
吴奇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他只是让我带话,并且也不能让我带你上去,他建议你从公羊木身上下手,公羊木对于酒色难以拒绝,这是他的弱点。”吴奇说话的眼神有些复杂,当听到王夕主动说不连累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感动,自己一直都警惕着他,也从没准备帮他,更不会真的帮他传话,毕竟这太过危险了,若是被抓到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听到他主动让自己脱身,只是传话,自己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帮他做了这一件小事。
“他还好吗?”拓跋月儿忽然问了一句与当前要事不相干的事情。
吴奇扯了扯蒙面的黑布,躲开拓跋月儿炙热的眼神:“他状况不太好,修为被禁锢了,只能依靠丹药续命,这三年以来除了淳于族老的折磨之外还有公羊木的虐待,他已经身心俱疲,如今他即将被送往守义州,迫不得已才让我来找你。”
拓跋月儿微微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细弱的抽泣声慢慢传来,断断续续的,最终平复了心情才有一声“谢谢”传来。
吴奇眼中惭愧之色一闪而过,说道:“没什么需要谢谢的,我只是收了他的酬劳才帮他做事的,我该走了。”
拓跋月儿回到家之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这让那些护卫们心惊胆战,以为小姐出事了,但也不敢多问,拓跋月儿此刻在想:“父亲知道吗?还是说他一直在瞒着我?”
拓跋月儿脸上带着残留的希望来到了拓跋家主的房门外,里面传来二人的交谈声。
“家主,最近淳于族老往复空牢的次数有些多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监视禁地动态了吗?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不要让人有机会抓到把柄。”
“是。”
“至于那监牢里到底关押着什么也不要去探寻,与我们没有关系,你要记住,他是奇蛮族的族老,长生境界的修士。”
这话的意义似乎有许多重,不过拓跋月儿没再多想了,很快离开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也略感欣慰,父亲并不知道,拓跋威叔叔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总是去询问,还以为是他故意不告诉自己,如今看来倒是冤枉了他们。
......
公羊木摇摇晃晃地从酒馆里走出,狠狠一脚将酒壶踩爆,然后哈哈大笑地离去,没有听到后面连串的咒骂之声,走在路上忽然目光一定,看向前方,这般清纯的女子不正是我公羊大人真正的天命之女吗?!
“这位姑娘,在下公羊木,能否赏脸喝一杯?”此刻他的醉意仿佛顷刻全消,谦和有礼,只是那额头的烧疤和嘴角的疤痕让人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他的措辞引来的只是护卫的暴打。
“你这死醉鬼给我滚远点,这位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不要命啦?!”
“小姐,走吧,那是公羊家的醉鬼小子,离他远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