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回了趟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这就是被逆推的男人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啊。
胡渣又冒了出来,脸上也是被吸干精气般的憔悴。
前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些,我现在感觉像是从奔驰了24小时的云霄飞车上下来。不只是身心疲倦,甚至有点神经衰弱。
洗个澡睡一会儿吧。
揪着衣服闻了闻,灰的香味还留在上面。脑袋里莫名的钻出冬雪博士傻乎乎的脸,还有西西一会儿生气一会儿认真、一会儿斗志昂扬一会儿又开始犯傻的样子。
同卵双狗吗......
想着和灰商量的结果,身体里不由得又涌出些干劲。
如果成功的话,今后还是值得期待一下——至少不会无聊了。
*
中午,我到了葵哥的“亚历山大酒吧”。
没有事先通知,在galgame属于突发事件——不过是对男主角葵哥而言。
“我想你差不多要来找我了,雷哥。”
男主角的第一句台词就把突发事件变成了flag回收事件。
我坐在他对面就开始了哭诉。
“葵哥,这次全被我说中了,国际黑帮、警察全来了,最后的结局也是我被拉进了一个危险团体。你这250万害得我好惨啊!话说来根烟抽抽。”
“你不是应该怪我这些年用你的水晶赚了大笔的钱?”
“这个生意不好做啊——我现在完全明白了。要不是我发展了一名内应,今后等待我的绝对是被各种胁迫最后连身体的清白都被夺走。”
“我相信你能摆平这一切,”葵哥帮我点上烟后,对我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吗?风水很管用,这次是该雷哥赚钱了。以后我做不了这个中间商,还要雷哥来照顾生意啊。”
“葵哥。”我叼着烟,默默的看着他,“我问过了,每次交易手提箱只有一个。”
“多的那四个是我给你的利息。”
“我坦白问了吧。”用力吸了口烟,我认真的注视着这位一方大佬,“为啥对我这么好?”
“雷哥,矫情了。作为兄弟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葵哥笑着看着我,就像是大老板对小情人说“这些钱拿去用,不够再找我要”。
我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坦白:“我喜欢女人,对不起。”
气氛沉重起来,葵哥无言的看着我,然后一击黑虎掏心打了过来。
“我小弟们看着的,这玩笑过分了。”
“对、对不起!”
好痛!
葵哥的拳头好重,更重的是——我唯一以为喜欢我的人原来不喜欢我,原来连这都是我的错觉。
这个世界就没有爱我的人了吗?
对了,另一个世界也没有。
“我这么说吧,作为一个商人自然要懂得投资。”对着抚着胸口,还有点喘不过气的我,葵哥一脸不爽的说道,“雷哥,我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人,你说的那些故事不可能只是故事,而且你的性格很让投资者放心,在你身上我不论投多少进去都不会亏。”
好、好难回答......
现实真是赤裸裸的不近人情。
失去了爱的滋润,我如将死之鱼般张开嘴,“放心吧,葵哥,我现在要去征服世界了,等我成为世界霸主就封一个洲给你,到时候你可以自由行使......”
“我更想看你成家立业,”葵哥无情的打断了我的话,“赶紧去把那个高中生拿下,不要辜负我250万的礼钱。”
*
——250万的礼钱。
离开“亚历山大”,我独自走在街上。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头顶是艳阳高照的晴空。
从某种意义来说,葵哥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不光是把我引向了加美集团,在ANH调查我的时候,也是葵哥主动提供了我的信息。
葵哥的目的是想让我借加美集团的平台站得更高吧,但是这真的是我想过的生活吗?
不知道。
我之前确实是想要找一份正式工作的,没找到的原因也不完全是因为文凭和我这头红头发。
我突然意识到说不定我就是被社会边缘化太久,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不想接触陌生人。
我说不定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废材了。
认真想想,我现在想做的事情。
想赚钱?想谈恋爱,想结婚?想要懒懒散散的玩游戏看动漫舒舒服服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
脑袋里空空的,找不出答案。
曾经我以为每个人的降生都有他被赋予的使命,然而这种想法太过唯心。这个世上有生下来就无脑的婴儿,有闭门不出的啃老族,有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夭折的孩童,有的生命降生就可能是为家人增添痛苦,难道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就算成为了被命运选中的穿越者,我的作为也没能创造出什么不得了的价值——甚至还被很多人当成社会的蛀虫。
事实上,就算活了27年,我也和17岁的那个女高中生一样,看不到只属于自己人生的方向。
那么——
去征服世界吧。
不管结果如何,去做吧。
很中二,但这就是我自己。我越发认为这不只是我一时的玩笑。我从来不甘心和别人一样,但是我又不够聪明无法开拓出自己的道路,到了现在,我似乎除了这头红头发已经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按照自己的活法撞得灰头土脸后,才想尝试别人所说的“真理”,这就是我,很丢人吧?
但是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
有个17岁还在读高一的女高中生和我一样,脑袋不好用偏偏还怀疑大家都在说的“真理”,看不请前路找不到未来的方向,以至于连一个中二病说的“征服世界”都会当真。
我挥手拦下一辆的士。
一个人犯傻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在犯傻,但是多一个人就不会了。不论多么荒唐的事情,只有有人愿意陪着一起干,这件事都会变成一项值得歌颂的伟大事业。
拉开车门,我坐进的士,向司机说出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