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在京城的主坛主要运作京城中的探子和线报。坐立在最繁华的街上,明面上是异姓王东临王的产业,但实际上内里早已经被换空了。
京城最出名的温柔乡——栖香楼。
祝妼安到的时候,栖香楼里还是一片喧闹的嬉笑声。
悄无声息的跃入一方闺房中。这房间窗口挂着一盏燃青焰的天灯,仿佛是郑重的表示其中美人的身份。
花魁青焰八角灯。
也是属于梦境的指路之焰。
房间屏风后的床榻间有男女的嬉笑声,仿佛祝妼安的到来谁都没有察觉。
暗处的蠪侄出手无声无息,床榻间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祝妼安静的站立在窗前,等着屏风后的人现身。
只是片刻,就有一抹倩影偷偷摸摸的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是……是谁?”
蠪侄自然只是把那男客弄晕,这花魁小妞,是留着引路的自己人。
祝妼安无声的回头,脸上腥红的面具在明明灭灭的蜡烛光影下有些渗人。
但是那看似胆小的花魁没有被吓到,原本脸上怯生生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换上一脸正色:“主子。”
蠪侄言简意赅:“引路。”
花魁掀开地毯,用油灯将地面点燃,那油灯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燃油,无烟无味无火光,但也至少片刻,地面上便明显现出一处暗门。
蠪侄上前去把暗门打开,回首却见那祝妼安依旧盯着花魁看。当下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直直朝着花魁扑过去。
那花魁反应也极快,待蠪侄袭来时一个后空翻已经从另一个半开的窗口跃出去了。
蠪侄立马追了过去。
这会儿功夫,暗门处的机关也足够指示密道里留守的人。没多久便有一黑衣人跃了出来,对着祝妼安行礼:“主子。”
这一次不待祝妼安有什么指示,隐在暗处的蛊雕已经上前去一把擒获那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主子?”
祝妼安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比夜色还黑,仿佛只要对视就能让人迷失在墨色里。她也懒得多说:“还真是有本事。”
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主坛守门人,只要是前来传递消息,就已经暴露了。
只可惜,主坛密道哪里有那么简单。都已经站在门口了,这几个人怕是也没能找到主坛。若非如此,梦境哪能隐秘屹立千年。
“主子在说什么?属下实在听不懂,求主子明示。”
祝妼安懒得多说:“杀。”
蛊雕下手干净利落,直接拧断了黑衣人的脖子。然后将黑衣人的尸体扔进暗道中,自己也跟着跳进去联络主坛去了。
别人都欺到大门口了,竟然无人察觉。简直是丢尽了梦境的脸面!
那花魁和守门的黑衣人行事几乎毫无错漏,祝妼安分辨出来,不过是靠一身功法。
梦魔心经功法,本来就是修炼的那双眼睛。而梦境中人,每一个人都必须经过圣水落额才意味着被梦境接受。
圣水,便是梦境之主的眼泪与清水合成。只要是经过圣水落额的梦境中人,在祝妼安看来眉心便有一点蓝色印记。
梦魔心经修炼到第二册,便能通过圣水落额的颜色察觉到人的情绪。
不然凭什么梦境就能屹立千年?不过是靠着近乎神迹的功法作弊罢了。这样一点毫无所觉、不可抹灭的印记,便是将所有梦境中人在梦境之主面前完全袒露。
历代梦境之主修炼皆梦魔心经,哪怕是梦境中人也只知梦魔心经大成一双血眸视人控人。除此之外,半点不知。
仔细思虑,才发现基本没有几代梦境之主能达到大成之阶。可梦境依旧固守城池,无人能破。
哪里会没有内部毒瘤,不过是轻易被察觉,然后拔除了而已。
祝妼安闭了闭眼,觉得似乎是遗漏了什么。这样想着,已经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的袭来,轻易的摁住了祝妼安纤细的脖颈。
那偷袭的人就这样贴近着祝妼安的背脊,轻佻的朝着祝妼安的耳朵呵气:“梦山之主,算不算是条大鱼?”
祝妼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竟然这么敏感!
也是,前世今生哪里会有人胆敢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不过这个头一人明显被祝妼安的反应逗乐了,就这么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胸腔在大笑间一下下碰撞着祝妼安的背脊。
这样亲密的距离实在轻薄。
祝妼安怒了。
一双眼睛瞬间变成血色!
祝妼安运足十成内力震开身后笑得浪荡的男人,身形移动快到在身后留下残影,反身上前反扣住男人。将他重重压倒在一旁的长桌上。
那男人明显惊异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猛地挣扎了几番,见自己竟然逃脱不了。居然就顺势倒在长桌上躺平了,也重新挂上一副轻佻的笑:“久闻梦山之主大名,不料竟在床事上也如此凶猛。”
祝妼安周身杀气四溢,一双眸子鲜红如有血光闪烁。当即左手继续擒住男人,右手凌厉如刀向着男人后心刺去!
但是这男人能悄无声息的摸到她身后扼住她的脖颈,又哪里会是简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