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见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知道她要出门,口中咿呀叫着“姨母,姨母……”一直要往她身上蹭,想要她抱着。
欧阳箬有着身孕,自然不能抱她,忙凑上前去柔声安慰道:“凌湘乖,别闹啊。”扭头对宛蕙道:“那就带着,只是别太招人眼了,姑姑就麻烦跟着她坐一辆轿子,鸣莺跟着我的轿子走就成。鸣莺小孩子心性,我怕她不稳当。”
宛蕙忙答应了,又赶下去准备小凌湘用的事物。
一番收拾整理,到了日头升起一截了,楚妃的嬷嬷才过来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侯府。
一路上丫鬟嬷嬷们穿红戴绿,前面又是侍卫开道,锦旗林立,楚国第一权贵楚定侯内眷去‘清国寺’上香如何不是一件轰动的大事?
欧阳箬坐在轿中,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只见街道两旁人群拥挤,各种商铺林立。店铺外还有卖面条的小摊,有卖馒头,花卷,还有一些货郎挑着姑娘家喜欢的手巾,丝线,做工不是那么精美的首饰,一路叫卖过去。
欧阳箬看得津津有味,看来德轩说得没错,这楚京的繁华不输华国都城浩夷,且许是楚国地势较平坦,街道一条条都修得十分整齐宽阔,足足可同时行十匹马。
两边的民房也有两层高的阁楼样子,底下做商铺,楼上住人。想来住的都是小商贾家眷。
因街上的行人众多,一堆一堆结伴走过,多是年轻男女,楚府内眷车队走得甚慢,欧阳箬一路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子,男子面上充满了兴奋,嘻笑着一路走过。
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欧阳箬在心中叹着。
忽然前面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欧阳箬掀了帘子看,只见左边的茶楼里几位年轻儒士模样的年轻人被一队官兵推搡着押了出来。
其中一位身着淡青的学子衣衫别揪得散乱,头上的儒冠也被扯得歪了一边,他直扯着脖子喊:“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走狗,难道我等几人在此谈论犯了哪条国法,你们……你们为虎作伥,你们不得好死……”
他面色白净,才十六七岁的模样。脖子上青筋尽突,其他几位也是纷纷咒骂着。
那些押解的官兵才不管他们如何骂,一个个凶狠地拽着他们手上的铁镣。带队的官爷模样的人上前去对着那位骂得最凶的学子上前就是几记耳光,直把他扇得口中流出了血来。
“他爷爷的,你们几个人妖言惑众,敢背后议论皇后,国丈……哼……”边说边骂着押着他们向前。
欧阳箬的轿子晃悠悠地前行,渐渐的他们的凌乱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欧阳箬想起楚霍天说的朝中两派人互相攻佞,没想到竟到了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