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蕙被她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受了伤,听说是被宫里的御林军给砍伤了手臂,还有……还有腿上也一处。这件事闹得很大,连皇上都惊动了。”
欧阳箬顿时瘫在了床上,闭了眼,不再言语。
宛蕙擦了擦眼,退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一室寂静。
……
又过了五日,欧阳箬渐渐恢复气力,能半躺着起身喝药。她面色依然苍白,原本一双清澈的大眼越发幽深,只是那眼神越发让人看不明白。
她常常会独自出神,半天才回过神来,又或者闭了眼睛半天不理会人。
宛蕙心里担忧不已,但是却不敢再劝。德轩把赵清翎那边的差事告个假,找个人顶替,便日日过来为欧阳箬抓药煎煮,伺候跟前。
欧阳箬似沉浸在自己狭小而孤立的空间,对外界不再理会,也不理他们几个。药拿了就喝,给的膳食也照吃。
只是很少再开口说话。
楚京中因楚定侯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杀入宫中责问王皇后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有人叹一声,说楚定侯太痴情,也有人惋惜他一世英明竟过不了美人关。
也有人说他居功自傲,竟不把皇上皇后看在眼中……
言官们亦是议论纷纷,参的参,保的保。
只是这一切都被隔绝在“静云阁”之外,与欧阳箬没有了一丝关系。她安静异常地养着身子,没有再哭也没有闹。连楚霍天来看她,二人亦是长长地沉默以对,似再也没有提过这事。
日子似死水,就这样掩埋了所有的真相。
于是……楚乾德四年的七月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了。
到了八月,天气越发热了,似是天上的火球露了真身,不留余地地烘烤着大地。侯府里的“静云阁”因树多花多,靠近府后面一座小小的山而清爽依然。
楚霍天几次说要将她的搬到别处大的院子,欧阳箬却是婉言谢绝了。
“你怎么这般执拗,这地方阴湿,对你的身子不好。偏偏就不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楚霍天搂着她,坐在窗前,细细抚摩着她一头秀发,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埋怨。
彼时,楚霍天身穿淡青色绣暗草叶暗纹长衫,头束同色玉冠,另插了一枝玉簪,玉颜修身,神态慵懒随意。
欧阳箬散了头发,身上着一件鹅黄绿绣柳枝飘絮长裙,身子依然是瘦的,但是却不是惨白,而是肌肤看起来竟似奶色中泛着红,瘦瘦的面颊上也有了两抹红,想是小产后月子做得好,渐渐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