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谋逆之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一时间倒是将整个纷乱的局势安定了下来。
欧阳箬远在广郡得到这个消息之时,足足呆了半晌。她摸索着坐了下来,鸣莺高兴得团团转,收了这个东西,又放下那个东西,半天都没收拾清楚。
“夫人,这下可好了,侯爷如今是皇上了,哎哎……以后夫人也是有位份的娘娘了!”她尤自在一边絮絮叨叨,跟一只喜鹊似地说个不停。
欧阳箬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看窗外的灰蒙蒙的天,忽然轻声笑道:“没想到……没想到……”
鸣莺见她神色古怪,赶紧问道:“夫人没想到什么呐?”
欧阳箬回过头来,盯着她清秀的面:“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做了皇帝的女人。”
她面上清冷的泪蜿蜒而下,似清晨露珠,又似夜雨水滴,清澈而脆弱。
鸣莺听得一呆,收了兴奋之色,只默默坐在她身边的脚凳下。
一入宫门深似海……
欧阳箬第二日便由苏颜青护送着一路往楚京而去。
那广郡外的秦兵似乎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欧阳箬知道,楚霍天定是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协定,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操心的事情了。
马车晃晃悠悠,欧阳箬又似回到了那初离华地的路上,明明才半年多的时间,没想到竟是风起云涌,整个楚地都变了天。
欧阳箬这才明白,楚霍天为何一到楚地便忙得跟陀螺一般,为何他总是忧心憧憧眉头紧锁。也许早就在他决定灭华地之时,就开始想到如何面对这功高盖主后如何收拾。
他的心计……直比海深。
……
欧阳箬到了楚京,先接了霖湘宛蕙,再到了侯府。侯府中的下人甚少,几位夫人都不在了,听下人说,是早早被接到了宫里。
等欧阳箬收拾了,便要立刻到宫中听封受赏。
宛蕙与鸣莺都高兴坏了,欧阳箬坐在塌上看她们整理收拾,面上浮起淡笑来。
听封受赏?她只觉得心里累得慌,没来由的累。
似乎转了一轮,又回到了原点一般。
一切都未改变。
府外早早侯了一辆辆溜金的马车,贵气中充满了皇家的威仪。欧阳箬扶了宛蕙的手,她身着了规矩的宫装,团锈海棠长裙,头上只簪了一只金步摇,不多不少,任谁也看不出错处。
她慢慢上了马车,马蹄声声,远处巍峨的宫廷渐渐呈现在面前。
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无声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