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心中一动,皇后卖了这么大的人情给楚霍天,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将人情讨了回去。心念转动间才淡笑问道:“臣妾是要谢谢皇后娘娘,为臣妾费了这般心思。”
楚霍天点了点她的额头又笑道:“难道你不谢朕?”
之后,两人都不想说话,只静静搂着。他轻吻她的鬓边。忽然开口道:“给朕生个孩子吧。就养在这‘云香宫’离朕的“乾德殿’也近。”
欧阳箬点点头,搂了他的颈,美目流转,似江南那悠悠春水,荡漾涟漪。楚霍天平日冷肃的眉目都化开了,抚上她的眉目松了口气:“朕就只有在你这边才得片刻轻松,可是朕又不能多陪你,国事后宫样样都不省心,如今秦地那边又蠢蠢欲动,似那个黄毛小儿掌了大权。他年纪这般小,没想到却有这等魄力,以后定是我楚国的大敌。”
欧阳箬依如往日一般听得他细细说着心中的烦恼,偶尔应几声。暖阁子内温暖如春,她终于撑不住倦意,渐渐地沉入了深沉的睡眠。
楚霍天望着她纯净的睡颜,鹰眸闪过一丝怜惜。
在那城楼之上的万民膜拜,举国欢庆之时,他却看到她神情落寞,脸上的神色竟是哀戚悲痛,她在想什么?难道她在他面前的巧笑倩兮只是伪装,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是沉痛悲伤?
是啊,他不能忘记,是他,挥兵十万,攻入了那奢华瑰丽的华国宫廷,灭了她的国,毁了她的家;
他亦不能忘记,是他,将她带出那个锦绣富丽的鱼米之国,来到这北风凌厉的楚地。
可这一切,她都不曾怨恨,甚至不曾抱怨。一颦一笑云淡风清,温柔缠绵之时亦是似水一般。
即使她这般温顺,他却发现自己越发不了解她,她似最坚韧的蒲草,用自己柔弱的身躯站在这楚国后宫之中,默默生长,沉默等待。
……
楚霍天与欧阳箬一觉睡到傍晚,才由宫人轻声唤醒说道晚上的宴席的时辰将至了。
楚霍天起身梳洗,欧阳箬亦是在一边伺候。
两人正说笑间,忽然有个宫人满头大汗的跑进阁子外边,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不好了……玉充容不慎摔倒,听太医说动了胎气!皇后已经赶过去了,特叫奴婢过来请皇上一同过去瞧瞧。”
欧阳箬正给楚霍天梳头束发,忽然间闻得这消息,手中玉梳一抖,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楚霍天亦是惊得站起来,拍了桌子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好的人会摔倒了?”
欧阳箬亦是失声道:“现如今是怎么情形?可有见红?”
那小内侍何时见过楚霍天这般气势,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奴婢不知……请皇上娘娘恕罪……皇后叫奴婢过来请皇上过去看看……”
欧阳箬忙对楚霍天道:“皇上赶紧去看看吧。皇上福泽深厚定能让玉充华化险为夷。”
楚霍天早已镇静下来,皱眉道:“朕自然要去的。对了,”他指了跪在地上的内侍又道:“你,再去传太医院的太医们,多传几个,将院正也一起叫上。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