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回了宫,轻叹了一口气,躺在榻上摇着团扇,楚霍天下了朝处理了国事便过来看她。
他进来也不命人通传,只静静进来,迈入内殿见欧阳箬正躺在窗的美人榻上,玉臂如雪,如云的鬓发微微散在一边,玉颜上含了淡淡的愁影。
欧阳箬的侧面极美,还带着三分空灵与飘逸,并不因有孕而减少半分。楚霍天负手立在门前,虽几乎算得上日日见她,却也看得呆了。
李靖才在一边捂着嘴低笑着退下,也忙带下了一干无关人等。
欧阳箬躺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正要再摇团扇,许是手松了,扇子便落到了地上。欧阳箬皱了秀眉,想要弯腰捡,但是肚子五个月了有些大了,怎么也够不着。欧阳箬侧了几次身,都捡不到,还热得一身香汗淋漓。
她微微有些着恼,哼了一声,抬头就要叫人来。忽然见楚霍天立在门口,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模样。
欧阳箬的脸轰了地一下子都红了。扭过身微嗔道:“皇上过来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无端站在一边看臣妾的笑话。”
楚霍天哈哈一笑,弯腰捡起团扇递给她。欧阳箬哼了一声,拍掉:“臣妾不要,讨厌!”楚霍天见她小孩子气发作,清丽的面上浮现娇憨之色,心中一动。
于是坐在她身边,轻轻搂了她亲了亲。欧阳箬被他亲得不好意思,只得红着脸依在他的怀里。
楚霍天摸了摸她的柔夷,那往日纤细的手如今一根一根,似玉笋一般圆润了。
欧阳箬见他神色轻松,俊颜上也无往日的冷肃,只顾盯着她的手瞧。不由笑道:“皇上今日很高兴?”
楚霍天今天心情甚好,听各州郡来报,今年的第一季的粮已经丰收了,又因他施的轻徭薄赋的养民政策,各地又渐渐从前朝的繁重战事中恢复了过来,已经可以看见一片兴旺的苗头了。
他提拔的寒门背景的子弟倒也争气,不论是下放到地方的还是在京中为官的,都战战兢兢,对政务不敢懈怠。
楚霍天直到这时才从先朝刚开始的如履薄冰中稍微解脱出来,能偷得半刻清闲。
他心中尤自在沉思着,欧阳箬见他不回答,也不再问,只在他的手上圈圈画画。他的手并不细嫩,手掌上还带着一道道细微的刀伤,还有那虎口处被缰绳勒的一圈硬茧。
他是刀口中冲杀出来的男人呢。欧阳箬忽然心中一紧,也不由想起他身上的几处不大不小的刀剑伤痕。
欧阳箬微笑着靠在他胸前,只静静不说话。
忽然楚霍天问道:“方才进来,看见你在叹什么气?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他的嗓音沙哑带着激情过后的微微倦意。
欧阳箬一愣,忽然想起林氏憔悴的面容,心中顿时觉得一酸:“早上臣妾去瞧宛妃姐姐了。二皇子好象最近生病了。”
楚霍天叹了口气:“是,朕也听说了。不知是不是太小了容易生病。”他的俊眉中拢了一丝忧愁,虽然极淡,但是欧阳箬亦是看到了。
她欲言又止,想说出自己的怀疑,但是终于还是只简单道:“皇上再去看看可好?宛妃姐姐说不定很盼着皇上去呢。”
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心头涌起淡淡的酸楚。
们!
楚霍天皱了两道剑眉,淡淡道:“明日再去看看。原来你竟是担心这个。”他说完自嘲一笑。他做这个父皇竟是失败,还不如欧阳箬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庶母来得关心。
欧阳箬也按下心头的猜测。两人躺了一会,外边李靖才稍稍靠近在门外问道:“皇上是否要起来用午膳了?”
欧阳箬听了连忙起身,伺候他更衣,又命外边的宫人进来伺候。楚霍天好言安慰她道:“林氏胆子小,你有空多陪陪她。”
欧阳箬领命了,与他同用了午膳,才恭送了他出宫。
德轩出去了半日,回来道:“回娘娘,并无看见那位乳母有异常。许是才盯一会吧。”
欧阳箬闻言道:“她用膳之时可与大家一起?”
德轩又拐回去问了才道:“听说她近日胃口不好。吃饭都甚少与其他宫人一起,都是端进去自己房里吃。难道娘娘是怀疑她……”
欧阳箬点点头,含了一丝冷意道:“那是自然,要不是她那神色有异,本宫也怀疑不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