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朗声对众人说:“诸位这都看清楚了,这方玉玺是真是假,如此一来一清二楚。这位凌玉帝姬的身份,大家自然是不用怀疑。她,便是如今楚帝身边贤妃娘娘的亲生女儿。她,也就是我们皇上的亲生帝姬。”
此语一出,众人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凌玉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只呆呆看着这方玉玺。这难道就是她那灭了国的玉玺么?什么时候流出守卫森严的楚宫,落入民间?可那心头的一点怀疑都被刚才的异相给通通打碎。
她自然知道这玉玺的真假意味着什么,本来华地亡国也才十几年,人心还未定,这时,要是有心之人拿了这方玉玺兴风作浪,到时候响应者如云,又是一场大难。
她越想心头越是冰冷,连夹持的大汉推搡她离开,她都恍若未觉。
……
她是被蒙眼送回先前囚禁的小院落,天色才蒙蒙亮,摘下蒙眼的面巾,她犹自坐在床上怔忪。
周生还未回来,想是留在那山洞中与那群人协商如何造反。门“吱呀”一声打开,哑妇端了热粥进来,凌玉这才回过神来。
哑妇把粥放在桌上,却也不走,只拿眼看她。凌玉默默吃了,她突然开口:“昨夜去了哪?”
凌玉吓了一跳,手上的粥几乎打翻在地:“你你……老妈妈你会说话?!”
“昨夜你去哪?”老妇并不回答,只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带我去山洞。”凌玉想起昨夜所见,心头不由憋闷,周生手中居然有玉玺,那得想办法通知展飞。
“没为难你吧?”老妇指了她受伤的手指,浑浊的老眼露出一丝疼惜。凌玉心头一暖:“没事,就不小心划了一下。”
“他不该这么对你。毕竟你是帝姬。”老妇突然叹了口气。凌玉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帝姬”并不是楚国的帝姬,而是华国的帝姬。
凌玉想了想,低声道:“他也是为了复国,可是,老妈妈,我瞧着楚皇帝是个好皇帝……”她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与反楚的义士说这番话,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没想到老妇并不反驳,沉默一会才开口:“我的女儿在那一年楚军南下时被乱军杀了……若她活着,也有你这般大了。”
凌玉突然哑然无语。老妇说完,转身走出房门,瘦小的背影在晨曦的薄雾中沉重如山。她这时才明白,有时候,仇与恨并不随着岁月的冲刷而被全部人遗忘,只是让活着的人将痛苦延长。
天光渐渐亮了,她展开怀里的字条就着朦胧的窗户看了起来,看了半天,才慢慢地将纸条放在嘴里,吞了下去。
……
楚宫,朝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