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校没有再往原谨身边冲的女孩了。她们在系花那儿知道了,原谨高中时候有个深爱的女朋友,而且在高三的时候就出了国。所以,原谨这么努力为的就是能够出国和她团聚的。虽然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为他们祝福。
当学校官网更新出来出国交换人员名单,原谨宿舍的男孩子们都为他高兴。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去楼下小卖部抱了整整一件啤酒上来,打算好好为他庆祝庆祝。
在澳洲的乐韵,忍耐了整整一年后,再也不能忍耐对原谨的相思之苦。她来到路灯下,用公共电话拨通了原谨的电话。
一人一杯酒的敬着,宿舍里的原谨已经喝得有些断片了。当室友听到他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地的时候,还以为是骚扰诈骗电话本准备给他挂断了,却被他硬生生给抢过去了。
这一边,久久没有人接听电话的乐韵把电话挂断,点燃了香烟,深沉地吐出了白色眼圈。
在她身后不远处,衣衫革履的青年满目心疼。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嗓音低沉,“何苦呢?”
乐韵手指熟稔地把香烟在铁皮上碾灭,眼神忽明忽暗,“你不会明白的。”
“你都不说,我怎么明白!”期然握起拳头重重砸向公共电话亭,额上青筋毕露,“别的男人能为你做的,我哪样不能为你做。我能为你做的,别的男人未必能够做。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你自己呢,住在这样的贫民窟,像个老鼠似的生活着。不敢公开自己的生活,也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这样熬下去是为了什么!”
乐韵中指竖在饱满唇边,轻声道:“嘘,不要吵到边上垃圾桶里真正的老鼠了。”
期然目光中痛苦深切,“你明明知道只要投向我的怀抱,你甚至是乐家所有的困境都能够解除,可你就是顽固、顽固地不低头。乐韵,你知不知道,我快没有耐心了?”
“既然这样,你就放手吧。”乐韵抚了抚自己透风进来的领口,目光平静如水。
如果没有原谨的出现,或许她还真的会选择投入期然的怀抱。可少年惊艳了她的一整个青春,她十五岁到十七岁,到现在的记忆,都是关于他的。他说过等她,她从没有忘怀。她怎么能够背弃那时候的誓言呢。
“乐韵,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期然贴着身体的手紧紧攥成拳。“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再次重复。
“那就等我真正后悔再说吧。”乐韵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戴上了男士鸭舌帽。灵活钻进了黑巷子里去。
黑巷子里东歪西倒地躺着些醉汉和XIDU的底层人员,在她路过的时候或有心或无意地在她脚脖上摸一把。乐韵也不客气,直接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踩去,一直踩到对方主动喊求饶为止。她的右手上还握着小刀,气质冷冽地不像同年龄段的女生。
她来的时候住的还是小公寓,后面想要节省房租接受了同胞的合租申请,哪晓得上完课回来以后,家里值钱东西全部被搬空,现金和银行卡也不见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社会的险恶。因为学校有规定,在校生不能打黑工。她在补办了相关证件后,被迫搬到了这里来。期然也找到了她。
期然是她小学三年级的同学。年纪却要比她大上三四岁。那时候他混不吝,骂人打架样样都来,老师都被他气哭了好几个。期家有的是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在期然恶作剧把男孩子给推下三楼以后,男孩子在学校消失了,期然也转学了。
期然总是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刻。她有时候也会感动。但只要一想到在国内等待自己的少年,那些感动就只能止步于感动。
少年是她整个青春期的梦。只要没有被戳破的那一日,她宁愿永久沉浸在梦中。
“是诈骗电话不咯?”湖南室友凑到了原谨身边打听,猝不及防与原谨对视,寝室白炽灯下原谨的眼睛红得吓人。他硬生生往后退了半步,关切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