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暗道逃出的原谨和魏婉顺利被接应,趁着混乱连夜出了城。
晨光熹微,蒙着面纱仍难掩丽色的魏婉端方坐在南下游船码头,朝两岸青山眺望。她从未想过会有出宫的一天,还是陪在心心念念的郎君身边。
“委屈你了。”她肩上一沉,惑人的嗓音已响在耳边。她偏头呆呆望向郎艳独绝的英君青年,内心已比嘴巴快一步回答:不委屈。能够陪在风姿卓越的他身边,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等到了丽州,你就是书局的掌家娘子,而我一切听你差遣。”温润如玉的青年俯下身环抱住女子,尾指亲切自然地挽起她耳边被河风吹起的缕缕青丝,顺势在她小巧如玉的耳垂上落下轻吻。
美貌女子娇羞地偏过头去,脸颊漾起微红色粉色,那双如潋滟水波般动人的眼睛却紧紧盯在青年高挺的鼻梁之上。
“阿婉都听夫君的。”声音如黄鹂般婉转动人,又如琴声般轻盈飘逸。
三月后,清理干净朝堂的李昊天大手一挥,判了慕容云车裂之刑。
国家百废待兴,他已对折磨慕容云失去了兴趣。再有,他纳了慕容云的贵妃做自己的言妃,他不愿留着慕容云让她留恋。
慕容云行刑当日,言妃去见了他最后一眼。
被五花大绑的慕容云瘦如骨柴,双目蒙起淡淡一层荫翳,绳索的几头都系着马车,马儿们正躁动地刨着前蹄。他恍若不觉无比镇定地等待自己即将有的结局,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她知晓他心中的不甘。他想成为的是秦始皇那般的霸主啊,却折戟于区区一个小国,死也该不会瞑目吧。
“行刑。”监斩官手中令牌一扔,驾驶马车的车夫们朝四面八方而去,慕容云身上的绳索迅速收紧,他如鬼魅般白皙的脸上泛起暴怒,他用尽了毕生最难听的话诅咒着这个新的王朝,诅咒国家必将被新的政权颠覆,百姓永不得安宁,叛贼李昊天将永生活在恐惧与痛苦之中。
“噗”地一声,鲜血爆裂一地,残肢被马车拖出去好远。言妃睁大了自己双眼,铭记当前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