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几日,在厉舜杨的催促下,樱桃才拨通了原谨的私人电话。
电话里,男人说他正在处理公务暂时抽不出身。她表达了理解与惋惜,心想下次约他借口就得换上一换,不然他就该警惕了。
她正准备挂电话,男人话音蓦地一转,说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派自己司机去接她过来。
她求之不得,摆了摆矜持姿态后答应下来。
小轿车的窗户被遮得严严实实,坐在后排的她根本不知道经过了哪些路线。
她有心和司机套话,可司机那板正的脸看上去比包公还可怕。
她更怕司机疑心她的动机,反而让男人怀疑她。
于是,闭目小憩。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某处嘈杂的地方,车门被司机打开,她往外探身,惊讶捂住了嘴。
之前所见文质彬彬,恭谦有礼的他,在这里像换了个人,对那些双眼无神、瘦弱不堪的犯人们肆意鞭责,丝毫不近人情。
“先生,那位小姐到了。”李坤接过了男人手里染血的鞭子,眼中跃跃欲试。
男人按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警告他悠着点,继而离开。
“被我吓到了吧。”原谨亲自把人扶下车,又恢复了原有的绅士姿态。
“我……”她颤抖着想收回手,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却被他猛地抱入怀。
“也不过几天没见,你似乎更清减了。”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打量,大拇指无意间划过她涂了唇脂的嘴,而后满意她的反应抚上了她的腰。
“今天这身打扮很衬你。”墨绿色的旗袍完美诠释了她气质里的沉静,只可惜她涂了淡红色的唇脂反而显得不伦不类。现在,抹掉了唇脂,露出她原来健康的唇色,反倒是美了。
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樱桃,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想起之前所目睹的画面,胃中一阵阵反胃。
“汪小姐还是被我吓到了。”男人牵着她的手朝远方而去,微风拂过两人面庞,她听得男人讲,“对待这些犯人就应该这样。他们懒散、怠惰、狠毒,骨子里丝毫没有善良美好。”
“要驯服他们,你必须树立规矩,并且强硬地执行,只有他们痛了,他们才会对你有所敬畏。”
她启唇准备说上什么,被男人半抱着抵在白杨树上。
男人眼中闪着危险的火焰,温暖的呼吸气息轻轻打在她的左侧脸颊,“无数次惨痛的经验告诉我,一味地对别人好,没有原则,没有约束,最后你就会变成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唔”,她饱满的樱唇被男人的食指紧紧按住,从尾椎骨处升起一股让人浑身战栗的火花,她几乎软倒在男人怀里。
“人性如此。善良,邪恶,勤劳,怠惰……互为对立面,却又可以存于同一个人的身上。人性的幽深复杂,是任何单一的词汇不足以概括的。”男人扶着她站起来,衣冠楚楚地,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他嗓子微哑,声线惑人,“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贪婪,以及基于贪婪之上的那点投机与侥幸。你若好到毫无底线,就会有人坏到肆无忌惮。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你毫无原则,执着去当那劳什子好人,最后吃亏的是你,受气的是你,被人性利用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