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吃得愉快，饭菜皆是青帝楼的，但吃的却是心情。
这一餐，有美味佳肴，有珍馐美酒，有窗外明月，与眼前伊人。
吃饭的时候，池瑶已手心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吴缺大快朵颐。
很快，吴缺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池瑶开始收拾残局，吴缺用手托着自己下巴，静静地看着忙碌的池瑶。
这一刻，吴缺奢望它能成为永恒。
收拾好盘子桌面后，池瑶又坐了下来，在吴缺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你已经知道了。”池瑶盯着吴缺，笃定地道。
“知道什么？”
池瑶：“我的体质。”
方才池瑶听吴缺吹牛时，听到了吴缺从各个老前辈手中，得到的那一株株顶级圣药，她就知道吴缺是特意为了她。
渡厄丹的丹方，池瑶也是知道的，这也是她今日去拜访的人，给她的一线生机。
需要好几味顶级圣药，与许多罕见的宝药作为丹材，炼制出渡厄丹，才能化解她的太阴绝脉。
吴缺特意向那些老前辈，换取了九劫草、七星果、太阳花、太一圣水……
恰好都是池瑶需要的丹材，若池瑶还不明白，岂不是太蠢。
“呃……知道吧？”吴缺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吹牛的时候，忘记将这些圣药隐起来了。
吴缺想的是，这些东西当众交易的，迟早会被传出去，没必要隐瞒。
“嗯哼？”池瑶歪了下脑袋，戏谑地看着吴缺，眼中有些感动的眸光。
见吴缺居然还想装懵，池瑶轻哼：“今日我去城中，找了一位老药师前辈，也是为了我的体质……他提出了一种太古丹药，叫做渡厄丹。”
“好吧，我早就知道……”吴缺耸了耸肩，也学着池瑶歪了一下脑袋。
池瑶轻笑，觉得这傻子有点可爱。
她心中自是感动的，如此好的机会，吴缺竟然全在为她着想。
深吸了一口气，池瑶正色道：“他们都说，我这种体质，活不过二十岁……我快十八了。这次，没谎报年龄……”
吴缺嘴角微微一抽，突然才意识到，池瑶大他一岁半。
此前池瑶也说过年龄，但都不实，吴缺一直以为他们最少也应该是同年。
“你嫌弃我比你大？”池瑶秀眉微蹙，微咬下唇，心中莫名有点滋味儿不对。
吴缺愣住，话居然说得这般直接了。
他心中也是大喜，这说明池瑶不止是想与他，处在那种暧昧的关系中而已。
“怎么会，”吴缺身子不由前倾，连忙解释道，“我喜欢你，与年龄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
池瑶倒是愣住了，她没想到吴缺竟然如此直接，比她的语气更明了。
“嗯……”瞧着倾着身子，已经快要贴到自己眼前的吴缺，池瑶一下子红了耳根，腮边挂满红霞，转开了脸去。
谁知吴缺竟是直接上手，一把抓住池瑶的手掌，那燥热的体温一下子令两颗心都躁动起来。
池瑶吓了一跳，女孩子的矜持令她下意识抽手，但却被吴缺牢牢握住，轻易无法挣脱。
若是用尽全力，她觉得可以挣脱，但她突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吴缺握住她的手。
为何要挣脱呢？
池瑶已经明白了，吴缺对她的心意，甚至吴缺已经表白，且在为她性命在早早筹谋了。
“池瑶，从第一眼看见你，你就惊艳了我的时光……”
咦？
在看戏的小豆豆与帝阕，甚至吴缺识海里的典神姬，都有些奇怪起来。
这狗东西平时没什么文采，怎么告白的时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当我的手顺过你的长发，当你方才打开食盒的那一刹那……我就决定此生要抓住你，绝不放手！”吴缺极其认真地说道，语气温柔中有些霸道。
池瑶羞得，一边低着头红着脸，一边细细地听着，吴缺说的每一个字。
不算什么斐然的文采，也没有什么舌绽莲花，全是一路走来他们经历的点点细节。
“呼……”池瑶深呼吸着，她觉得体温极速上升，气血都要挥发了似地。
双手都被吴缺抓着，她一边享受此刻，一边不知所措。
从很久以前，被检查出身具太阴绝脉的时候，池瑶就知道自己命运是惨烈的。
由于她必然会死在二十岁，故此家族抛弃了她，虽然池瑶出身很高，但因体质变得连个普通弟子都不如。
因为她一定会死在二十岁，怎么培养都没用，对家族的贡献必然是微末的。有这些资源与精力，池瑶的家族当然会选择培养其他人，不会浪费在她这个必死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