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后半夜,山坡对面的原始森林中,传出一阵打斗声。
“咻——”
一杆长矛划过虚空,从数十里外,飞到了山坡上。
一个连姓名都没留下的四极秘境小修士,正盘坐在山头汲取星辰精华,被突然射来的长矛钉在了石壁上。
他还没死,但却在流血,受到了数十里外高手对决的池鱼之灾。
边上的修行者,对此熟视无睹,看着此人渐渐死去。
没有肉身的保护,小修士的元神,根本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
那战矛抹去了此人所有生机,连带元神也被侵蚀,消散在了石壁上。
只剩下一杆,金铁铸造的战矛,穿着他的尸体深深嵌在那里。
“嘘……”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修士,在打坐中睁开了眼,然后唏嘘地摇了摇头。
看向那数十里外,那片原始森林中,动静越来越大了。
“快走快走,那边至少是灵台境修行者在对决……”
“赶紧离开,不要被波及。”
修行界就是如此,时而有人会死于不明AOE。
吴缺也被惊醒,担心防御阵法不够坚固,又起来加固了一下。
然后,便出营地,想远观一下那边的大动静。
一出来,便看到有人在不远处指指点点,顺着众人指点的地方看去,正看到了那个被钉死在石壁上的修士。
“飞来横祸啊……”众人指点议论,同情不已,却也有些人在幸灾乐祸。
“还好,我在山阴那边营宿……”
“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惨。”
“啧。”看着这日常的一幕,吴缺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波澜了,不过还是觉得长生路上太无情。
那修士被一杆战矛钉死在那里,没有人敢去给他收尸,担心这杆战矛的主人找来,会为难动过他东西的人。
吴缺正想去将死者放下,刚迈出脚步,却见到有人先他一步。
“噗——”战矛被拔出,随意掷在地上,倒插起来。
那具尸体无力地瘫软下来,被那拔出战矛的人接住了。
吴缺扫过去一眼,发现此人戴着面具,能隔绝神识。
“做好事不留名啊……”吴缺笑了笑,此人还算聪明,开个马甲就安全多了。
这时,却有一旁的修士劝道:
“这位道友,这至少是灵台高手的兵器,你不想活了?”
“你赶紧走吧……”
“树林那边动静越发小了,说不定将有人来寻此矛,你快些走开……”
“不成,不能让他走,万一那灵台高手,怪罪我们怎么办呐?”
吴缺瞥了一眼,说这话的人,眼中有些不喜。
世上,多数人在适合的条件下,不介意帮人一把。但也有一些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第一想到的总是自己的利益。
就算别人与他无怨,就算别人在做好事,可一旦有半点威胁到自己的可能,那就巴不得别人死。
“嗡……”
那面具人带走尸体后,看了一眼那杆战矛,犹豫了一下后,终究没有带走或是毁掉它。
“他走了?”
“怎么不拦一下,万一这杆长矛的主人,过来怪罪我们怎么办?”
“他的矛误杀了人,还要怪罪别人擅动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不信会有这样的人。”
“这种人我见多了,大家还是散去吧……”有个年长些的修士劝道。
吴缺看着眼前,一道道身影分作各个方向而去,也是看了一眼那杆长矛,转身准备回营。
转身时,看到一道神光从数十里外的密林中飞起,朝着这边飞来。
“咻——”那杆战矛拔地而起,仿佛受到感应,朝着苍穹上飞去。
那修士飞过这山坡,战矛回到了他身上,倒插在了他背上的矛筒中。
在那矛筒之内,如孔雀开屏般,五杆战矛头朝苍天,背在这修士背后。
是个灵台境的修行者,身上染着血,但没有明显外伤,看来应该是与他颤抖那人的血迹。
灵台修士飞过山坡,瞥了一眼山坡上,石壁上的那一滩血迹后,微微皱了皱眉便飞走了。
没有落下来为难谁,但也没有为自己的误杀行为,有任何言说。
“这就是修行者真实的一面……”吴缺见此人从头上飞过,一颦一蹙他都看得清楚,觉得这也是个冷漠的人。
虽然吴缺自己也冷漠,但还是会为凌霜城的事情,感到自责与愧疚。
而这个人,看起来早已习惯了,这种波及他人的事情,眼中半点没有不适。
吴缺侧耳,听到周遭,传来不少窃窃私语。
“呼……”
“好强的威压,终于走了。”
“至少是灵台六重天以上吧?”
“误杀了人,丝毫表示都没有,呵呵……”
“这人是西域枪神韦迎空吧?”
“张口就黑?那是枪?枪跟矛你都分不清楚?!”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吴缺摇了摇头,并没有兴趣加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