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戛然而止,此刻谁也不能理直气壮,在这场悲剧中都是旁观者或是推手。
争论出个输赢,也失去了意义,悲剧已经造成,重要的是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还有人吗?”吴缺问阳子山。
阳子山摇了摇头:“名单上没有罪大恶极者了。”
言外之意是,名单上还有许多人,只是罪不至死而已,不想在东皇面前全摆出来。
天权圣地,也是要点面子的。
吴缺点点头:“既然如此,天权圣地自己处置吧,我先走一步。”
说罢,便要离开。
却听见那落天宫上,有大帝冷道:“阳子山,落天宫与虚天宫中,都有这么多人,难道其余三宫七峰一谷,当真没有罪大恶极者了?”
“还是说,你阳子山的眼睛,只盯着我们落天宫与虚天宫了?”另一位大帝哼道。
吴缺止步,转身回眸,不是很意外地看了一眼落天宫。
他原以为,这些话会等他走后,才被说出来,没想到落天宫的人想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挽回一些颜面。
自己丢了脸,最好挽尊的法子是什么?
让其余当场者,也丢脸,这样便不显得他鹤立鸡群了。
“呵呵……”阳子山笑了笑,“我便知晓,你等会有此一问。”
他一副了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落天宫与虚天宫的人,会这般发问于他。
“那你如何作答?”虚天宫中,有声音传出,也质疑阳子山不公,只盯着落天宫与虚天宫之罪。
三十万载,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作奸犯科的人呢,又怎么可能三宫七峰一谷,都当真没出一个该死之人?
这不合理。
“我来告诉你吧,”竹林峰的女帝,不屑地道,“可知为何,我等三宫七峰一谷,能通联一气孤立你们吗?因为我等一直在自查自省,谨记先贤训诫,一旦发现有人行差踏错,会立刻制止劝阻……”
“实在不行,将其圈禁封印,也不能让其继续作乱……”
“这样的决心,你虚天宫与落天宫,可曾有?”
竹林峰璇天女帝几句话,将两大宫的大佬,说得欲言又止,无法辩驳。
“若是你们两宫,能自查自省,将种种迹象扼杀于萌芽中,便不会至于半宫之人都犯下滔天大错!”玉龙峰上,一老帝冷哼道,恨其不争。
犯错的人,往往一开始,都是小过错。
如果及时阻止,扼杀恶念,极有可能会挽回,不会造成巨大的过错,一失手成千古恨。
走上歧途不可怕,可怕的是周围没有人提醒你,没有人打醒你,没有人及时拉你一把。
歧路的开头,与正路还是很相近的,轻易可以跳回来。可等到走得深了,想回头时,你已经在歧路的迷宫之中,你也不知道哪条路是正路了。
故此,越做越错,越错越作。
恶性循环,就是这样开始的。
人有时候,需要良好环境,需要他人帮助,才能摆脱自己恶念的困境。
若不互帮互助,那人作为群居生灵,意义到底在哪里?
这个道理,每个人在启蒙教育阶段,都被尊长传授过,但往往会忘了。
“我这里有个名录,其中记载着,我落炎宫三十万年来,所有行差踏错的圣境以上大修行者……他们的作案资料,以及最终处置判罚结果……龙隐,你要看吗?”
阳子山拿出一沓古册,呈放在手中,对着落天宫的方向微微抬了抬。
落天宫中,众人沉默,此前心中的某些想法,顿时令他们越发羞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惭愧。
“不必看了,你阳子山还是信得过的,毕竟你父亲乃是阳蒙尊座。”龙隐摇了摇头,他们这一批帝尊时代的大修行者,都是同代人,彼此十分了解。
阳子山完全是继承了,其父阳蒙的意志与三观,在作为落炎宫首座期间,执法态度那是完全如出一辙的严苛。
从不冤枉人,不办一个错案,却也从不会惯着,任何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哪怕是帝尊的子孙也得罚。
这在当年,许多人为这对父子,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俩得罪了某些大佬被斩。当然了,或许也有人巴不得,这俩父子死于非命。
但可惜的是,阳蒙首座不但没有出事,反而更受帝尊青睐,将他提去帝尊阁做了刑堂之主,执掌斩仙铡刀!
后来,阳蒙还跟着帝尊阁重聚的大能,随着帝尊去了成仙路。
或许在打架这方面,他不太行,但执法上是完全可以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