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和你这种人我无话可说!”蘅笠愤愤撂下一句话,冷冷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婉妍。
婉妍站的腿都酸了,终于等到蘅笠松口,顿时喜笑颜开,猛地蹲了下去休息一下站得发酸的双腿。
“对了蘅大人。”婉妍见气氛好了不少,立刻拿正事出来说,“这韦崇捷果然是有问题!”
“我知道。”
蘅笠冷冷地回答,看都不看婉妍一眼。
婉妍一心想着分析这其中的问题,才懒得管蘅笠的小脾气。站起了身,掐着下巴,在屋里边来回走动边思考。
“明面上看起来,好似着全部问题都出在韦崇捷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身上。但问题绝不似这般简单。
您说这户部拨给蜀州的修河款有足足五百万两白银,而江泉县又是三大重灾地区之一,起码可以分到八十万两到一百万两。
他韦崇捷作为县令,从里面抽个千百两,还不是随随便便。他一个小县令到底是有多大的胃口,为何又要用徭役名额,逼着百姓交徭役税呢?”
蘅笠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还指望着狗官有良心,你怎么不指望狗会说人话呢。”
打嘴仗爱好者婉妍听着蘅笠的讽刺,一点没有恼怒,而是继续来回走着专注于分析。
“不不不,他没有良心是铁板钉钉。可他就是再贪心,他一个小小县令的肚量也有限啊。”
蘅笠闻言眉头微蹙,这才转回头来,正色取代了怒色。
“说清楚点。”
见蘅笠转过头有了兴趣,婉妍快步走到桌边,在蘅笠对面蹲了下来,以指代笔,在桌上计算着。
“大人您看啊,我方才向顾大娘打听了,这江泉县的修河徭役税是每人五十两白银。就算是在西辕村这个几乎是最偏僻穷困的村子里,五十户中都有大约二十户交了这银子。
那我们就按这最低标准来计算的话,若大概每两户人家就有一家交了徭役税,那江泉县的小一万百姓,就算二千五百户人家,就有近一千多户人家交了徭役税,那可就是五万多两白银啊。
去年整个天权国的税收一共才四千二百一十七万两白银,蜀州税收三百九十八万两白银。那再到江泉县,根本不足八万两。可这河堤徭役税一项,韦崇捷就揽了起码五万两,至多可能比八万两还多。
那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拿这五万两银子交税,起码是没全交。
您说他一个小县令,从修河款里流出来的油水就能把他灌饱,他又何必铤而走险,一定要强征这律法中明文禁止的徭役税呢?这若是被告发,可是要被发配充军的重罪啊。
就算他脸皮厚得可以修城墙,不怕背负着全县百姓的咒骂。那他也不必把贪赃枉法做的如此丧心病狂、路人皆知,一副生怕皇上不知道的架势吧。
既然如此,如果不是韦崇捷觉得这乌纱帽戴起来太热想摘掉,或者觉得脖子顶着个肉头太累了,想被砍个头,那他就是真的有一定要揽这么一大笔银子的理由。
大人您不觉得,他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吗?”
蘅笠一直严肃地听着婉妍分析,此时轻笑一声,顺着往下说。
“按你的意思,他揽这么多钱,除却中饱私囊外,更多的是为了填补修河款的窟窿?”
婉妍重重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猜测的。若是到他手里的修河款,根本不够做修河之用,他一个小县令也没那个能力和胆量向上头要钱。那他这般无所顾忌地敛财补漏洞,就也说得通了。
蘅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有些道理。那如果江泉县这重灾地区都没如数拿到修河款,那其他各县的情况可想而知。
若真是如此,那任沅桢所言,修河款实在各处地方官手上被贪下的,就不成立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蜀州布政使司和户部勾结,分而食之。”
婉妍腿都蹲麻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错!不过下官这也都是些猜测,要想知道真实的情况,我们还需许多证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摸摸这韦崇捷的家底,看看这五万两银子,到底是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还是拿去修河了。”
“不错嘛宣侍郎,你这脑子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蘅笠边说边拍了两下手,戏谑地夸赞道。
婉妍对蘅笠的夸奖很是受用,忍不住仰起了小脸,得意地溢于言表,嘴上却谦虚了一番:“哎~也就一般般。”
谦虚完,婉妍又立刻回到了正题:“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怎么进入韦崇捷的府邸。”
蘅笠点了点头:“大娘不是说今年又要抓修河劳工了吗?我想这对我们而言是个机会。”
婉妍一听,忍不住跳起来,兴奋地隔着桌子猛地一拍蘅笠的肩膀:“下官和大人想到一起去了!”
婉妍拍完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赶忙又帮蘅笠拍了拍肩膀。
蘅笠翻了婉妍一个白眼,总结似地开口:“那就暂且这般定下了,我们就在这里多留几日吧。”
“好嘞!”婉妍开心地应了一声,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山野农家生活对婉妍来说,实在太有趣太有吸引力。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怎么又是只有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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