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客户坚持，签一份合同成本也不高，端木右找了个模板起草之后又让中年人过目，没想到对方尤其看重，足足花了一刻钟才字斟句酌地修改好。
打印出来签了一式两份，端木右无奈提醒：“钟先生，现在您可以说了。”
“我先讲一个故事，然后提一个问题，希望二位端木先生听好。”
“洗耳恭听！”
“曲乐市最近有一个案件影响挺大，公安局副局长落马，证据确凿，入狱几乎是板上钉钉，审讯过程中，交待出一个细节，他将其中一百二十万赃款给了一个人——一位女辅警下属，当然，不是市公安局的下属，是石前村派出所的辅警……”
钟大成才说两句话就停嘴抬头看二个半大小子表现，有故弄玄虚之嫌。
端木兄弟不动声色，也不接口追问，只坦然与对方对视。
其实钟大成也有借此考验二人之意，“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从不卑不亢的态度中，似乎得了某种保证，继续说下去。
“办案人员将那位叫济红的女辅警传唤到公安局后，事情搞大发了，原来这位女辅警竟是个小富翁，不仅交待了娄副局长给过她一百二十万，其他还有六人也给过二十万至百万不等，短短六年内得了三百七十万！”
钟大成语气略有些激动地暂停，这次端木兄弟给予恰当配合，瞪圆眼张了张嘴，以示震惊。
故事继续讲：“不得不说，办案人员工作态度认真，既然有了新线索，当然要一查到底，分别传唤相关人等讯问。这些人居然全部是公职人员，包括二位派出所所长，一位小学校长，一位卫生院副院长，一位工会主席，一位公务员。不过，这些人一口咬定，他们给钱是被女辅警敲诈勒索，这时娄副局长也证明，他的钱也一样是被敲诈了。”
“济红多大年纪？”
“二十五。”
“现在？”“对！”
“也就是说，六年前才十九岁？”“对！”
“第一个跟谁上床？”“一个姓赵的派出所所长。”
“石前村派出所？”“对！”
“故事讲完了吗？”“讲完了。”
“你想讨个什么主意？”
“女辅警被七个人证明犯了敲诈勒索罪，公安局已经将案卷移交法院，公诉人也已起诉，估计这案子板上钉钉要判有罪，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请律师辩护无罪啊，还能怎么做？”
“你觉得她无罪？”
“我觉得无罪没用，得法官认为她无罪才行。”
“就算法官认为她无罪，也不敢开释啊，你看看她敲诈地都是什么人？”
“也就是说，法官心知肚明，但还要在这个圈子混，结局注定了敲诈罪？”
“不然能怎么样？娄副局长因此也可减轻贪腐量刑。”
其实端木兄弟从故事讲到后半段就猜出，钟大成很可能就是主审济红的法官，人在政法圈江湖，不可能轻易为一个不相干地女辅警自毁前途，但却有一定正义感，所以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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