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金乌、梁先生、车夫大哥,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松苑”之内。
深夜中,脚下茅草如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棉被。现在是阳春三月,虽然绿芽丛生,但也难以掩盖那枯萎叶黄。看来这个院子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住人了,那茅草不知枯荣了多少个春秋,才会变得如此之厚。
只听梁心惠问道:“这个院子你们有多少年没有来住过了?怎么会这么多的茅草?”
“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住过了。”白金乌说道。
“你没有来过吗?”梁心惠问道。
“我没有来过!”白金乌答道。
“没有来过你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车夫大哥问道。
“这个?”白金乌一时哑语,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来的时候,我父亲交待过,他给我描述了方位,所以我们才能顺利的找到。”
他们说着说着来到了房前,这是一座前厅大堂,门是虚掩着的。梁心惠慢慢的把门推开,屋内的老鼠和蝙蝠听到开门声后,地上溜溜乱跑,空中嗖嗖乱飞。
待鼠尽鸟绝,他们才走了进去,且看那:黑压压霉味刺鼻,冷静静蛛网缠衣,脚下灰尘不知厚,头顶猫眼梁上瞅。
这时,白金乌拿出了火镰石,他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火把,举在手中,上前去查看那屋内的情况。
火光照处,只见那:座椅茶壶危襟坐,仙人扶桃踩供桌,两边各落罗圈椅,堂前一张八仙桌。灰尘满满半寸许,蜘蛛连连满堂挤,左右内室本是卧,床榻席被裹尘泥。
白金乌举着火把在前,梁心惠跟在其后。他们看到堂前后壁之上,挂了一幅壁画,只见那幅画被尘土覆盖,根本看不清上面画的什么。
白金乌问道:“梁大哥,这幅画上面画的是什么呀?”
梁心惠说道:“尘土这么厚,谁能看得清楚?你可以把它上面的尘土去抖一抖,或许还能看得清楚一些。”
白金乌真的上前了,他用手指对那壁画弹了弹,总共弹了四下。只见那尘土落下,四处飞扬,他们赶紧捂着了鼻子。待尘土过去,白金乌这才又举起了火把,向前去看那幅壁画。
只见那幅画隐隐约约看的清楚,上面有四个仙女,正在吹箫弹琴,起舞唱曲。画的上面有四个黑字横批“挂画灵府”,两边有幅对联,上联是:挂念画石翟吴谷,表歉意赠送灵府。
只听白金乌问道:“梁先生,这里写的都是什么意思呀?”
“别管它什么意思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睡觉才是正事。”梁心惠说道。
白金乌见梁先生急着睡觉,又看了看画中的姑娘,这才跟梁心惠去了里屋。
待他们走进左边卧室,里面也是尘土很厚,霉味十足,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梁心惠说道:“这房子应该有十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吧?这么多的灰尘,让我们怎么睡呀?”
“要不这样,我们从院中弄点茅草,找个角落凑合一晚上算了。”白金乌说道。
梁心惠那是家中的老爷,镇上的医生。虽然小时候也是个穷孩子,可他毕竟也过了这多年的富裕生活了。
人们都说:人从穷到富比较容易,从富到穷非常困难。这里的“容易”和“困难”,不是行动上的,而是指思想上的。
他过惯了富日子,哪里还住得了这种破地方?只听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家是一个多好的地方呢,没想到比睡大街上还要荒凉。”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烂,这里没住人的时间,估计比我的年龄都要大了。”白金乌说道。
这时,车夫大哥把马车已经牵到了院中,给马卸了套,让他卧下休息。那马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它卧在茅草上面就像棉被,而且嘴边就是茅草。能给马补充补充体力,也算是他们没有白来。
三人在外面弄些茅草,梁先生把它铺得厚厚的,他唯恐地上的尘土,透过茅草粘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们也是困了,躺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白金乌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那里阳光明媚,那里景色宜人,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十分的美丽,一阵阵花香扑鼻,一浪浪清风来袭,蝴蝶送着花粉,蜜蜂酿着花蜜。不远处还有一座红色的房子,有烟囱,有水车。
真是:漫山遍野格桑花,花香扑鼻有人家,阳光明媚景色好,小桥流水一座塔。
白金乌顺着小路,穿过花丛,越过小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红楼跟前。再看那红楼:红砖红瓦红墙,红柱红门红窗,挑檐圆木万字头,滴瓦尖垂卧蝠周,四脊向上拢天针,三椎错落景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