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训练中,几位消极抵抗训练的预备役“士兵”触怒了教官,为了体现军人的集体性与纪律性,并为了给这些不像军人的“军人”施以教训,教官决定惩罚全体预备役方队站军姿。
九月份的太阳依旧猛烈,预备役整个方队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却迟迟没有收到那几位不合格“军人”的彻底悔改表现,这种情况下教官毫不让步,自己躲在阴凉下,让“士兵”们在太阳下整整站了三个小时,汗水湿透了所有人的衣背。
三个半小时后,一位“士兵”因失水过多倒在地上,接着又有几人倒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友”,很多“士兵”流下了眼泪,“军人汉子”们动了情,有几人开始啜泣。
“他妈的,都要死人了,弟兄们,不干了!”
方队里突然传出嘶哑的叫声,不知谁一挥手搅乱了方队,招呼其他“战友”将倒在地上的弟兄们抬起来,边哭边喊,架着昏迷者涌进了宿舍。
教官甩掉手上的杯子,从阴凉处蹿出来,在后面大喊着:“反了!反了!”
但无人理他。
这时,从一旁冲出来一位年轻教师,中等个、三七分、干净利落,伸出双臂拦在教官面前大声喊道:“住手!”
教官怔住了,当看清来人是预备役班的班主任时,他厉声道:“请你让开,我要去训练我的士兵们!”
“他们不是士兵,至少目前不是,他们只是学生!”班主任叫道。
“既然是预备役班,培养的就是预备军人,就应该把他们当军人看待!”教官咆哮着。
“他们是军人,更是我的孩子,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我的孩子!”班主任吼叫着。
“即使是你的孩子,但在操场上他们就是我的士兵,我有权训练他们,并且要训练好他们……既然我没有下达解散命令,那他们就应该呆在操场上!”
“你这不是训练,你是在杀人!”
“你……你给我闪开!”
“想让我闪开,除非打倒我!”
两人热血沸腾,一触即发,教官不再理会面前的班主任,伸手拨开他便要追去,班主任却腾闪挪移,紧紧缀住了教官,使他分身不得。
班主任原为一介书生,教官则千锤百炼,可以说,教官只要挥出哪怕半记重拳,便能把他揍在一边。但教官没那么做,被缠住的他开始动摇,在反思自己做得是否过分。
“我不管了,你们爱咋的咋的吧!”教官一怒之下停止了挣扎,一甩手推开了班主任,之后转身向教学楼疾速跑去。
瞅着教官的背影,班主任呆了半晌,心想哪顾得上教官如何做和做什么,转身便朝宿舍楼跑去,要去照看他的“孩子”们。
宿舍里,大家手忙脚乱,有人打凉水,有人掐人中,有人撕开昏迷者紧紧包裹的迷彩服,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昏倒的“士兵”们一一唤醒了。
望着转而“复生”的孩子们,动情的班主任张开双臂一下子扑了上去,怀抱着刚刚醒转的“孩子”们嚎啕大哭,场面极其动人,所有人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这个时候,教官早跑到了预备役新生班的教室里,教室里空空旷旷,一个人也没有,他坐在一张课桌上,脚下蹬着椅子,垂着脑袋乱想着,也流下了眼泪,他流下的是委屈、无助、热血的眼泪。
想到悲愤处,教官霍然站起,面朝一张课桌,猛然将拳头高高举起,然后轰然砸落,钢拳带出一道残影揍在课桌上,只听咔嚓一声,整张课桌裂成两半。
真是石破天惊的力量。
这力量不禁让人感叹:这些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什么材料儿做成的?
教官抬起拳头,木然地望着拳头上迸射的鲜血,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