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在无人的教室里呆了好久,这才毅然走出教室,向宿舍走去。在宿舍里班主任和他的孩子们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当教官停在门口时,宿舍里静止了,所有人望向教官,有人疑惑、有人愤恨、有人敌视。
“我不该这么严厉,”教官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不过,作为一个准军人而言,你们也的确做得过分……这样吧,我们和解,重新回到开始的关系吧。”
“不!”班主任抬起头,坚定地拒绝道,“经过这件事情,我和我的孩子们认为你不再适合当我们的教官了,你请回吧,请你们的长官找另一位教官来,或者……我和我的学生代表们共同写书面申请,请求你们的长官调换来另一位教官。”
刹时间,教官心丧若死,班主任这话不啻于一枚重型冰弹,使他的心脏直坠到冰谷谷底。
要知道,在他们部队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教官被预备役学生们赶回来的前例,他要是成为这史上第一人,那该有多么讽刺,多么丢人。
“我已经承认自己不妥了,并且我会改的,你们怎么……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教官小意道。他能说出这番小话,说明他此刻奔腾在胸中的军人热血冷却了许多。
“看来你终于冷静下来了,”班主任依旧冷冷道,“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如此残酷地惩罚我的学生!”
“不要冷言酸语,”教官道,“我是真心想挽回我们之前那种关系的,你何必那么刻薄。”
“我说过了,要么你请回,要么我们请你回,我们已经决定了……你选择吧。”
“别逼人太甚!”
教官不禁怒道,自己是堂堂的军人,何时沦落到为一介书生和某些预备役仔子们低声下气了。
“我再说一遍,希望你能彻底听明白……我们不再需要你当教官了。”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为何会如此固执?难道非要让冲突升级,需要别人揍你一顿,直到揍醒你?”
教官刚刚冷却的热血又沸腾起来,对长期经过军队纪律之钢铁淬炼的军人而言,往后一步是保家卫国的钢铁侠;往前一步是勇武噬血的猛兽。
“你敢!”班主任道。
教官不再言语,暗暗捏紧了拳头向前近了一步。这时,一位“士兵”冲上前来,挡在班主任的身前大叫道:“老师,我们不用怕他!”
“砰!”
教官本在犹豫,但看到冲上来的学生,不由地心头火起,飞起一脚踢中那名学生的腹部,哎哟一声响起,那位学生和班主任双双摔出两米开外,狼狈地倒在地上。
更多的学生冲上来护住了班主任,而教官则举拳向他们逼去,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这时,教官突然觉得右臂一沉,转头望去,发现有一人拽住了他的手臂。
这人很眼熟,正是那日在操场上拉歌比赛时将预备役彻底比下去的那位小伙子,陈少棠。
“你想干什么?”教官问。
“教官,别再打人了,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陈少棠诚恳道。
教官冷冷地盯着他:“知道么?你这么做,倘若搁在军队里,你会被所有教官或老兵围攻的!”
“但这不在军队,也没有老兵,这是学校,我们是学生,不是新兵蛋子!”陈少棠再次诚恳道。
教官再次看看陈少棠,或许此刻的他,热血又稍稍冷却了些,他望着陈少棠攀在他膀臂上的双手,眼神仿佛在盯着两条讨厌的毒蛇,仿佛在对着士兵下命令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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