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就在杏儿等人有些担心慕容小小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她的声音。
“祖母，你一直劝解我，说是世间万物有始有终，善恶到头自有报，我没有必要牵扯到无关我的因果之中。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就可以避免的，今日我听到一个故事，不如同你说说吧。”
慕容小小淡淡地诉说着临娘的故事，可眼神中却是无法湮没的厌恶和憎恨。
即便她不是临娘，可她与她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当初慕容正可以对自己的娘亲多一分关心，是否她就不会被皇后的人给杀死。如果慕容正不见色起意、始乱终弃，是否临娘和她的娘可以拥有正常人的一生，而不是这般颠沛流离。
越是这么想着，慕容小小心中的愤怒之火越烧越旺，如同火盆之中燃烧的火焰，经久不息。
杏儿有些担心，她是同情临娘的遭遇，可再这么下去的话，小姐怕是要走火入魔。毕竟，小姐对于慕容家的恨，也不是一朝一夕。
“小姐，你也别想太多，临娘的事情我们尽力而为，毕竟那是尚书府，岂是能够随意撼动的？”杏儿忧心忡忡地说着。
慕容小小将手中最后一沓纸钱扔去火堆中，站起身来，望向杏儿反问道：“杏儿，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容易退缩之人。再者，王氏已经我的东西下手了，我是不可能再给她留下回旋的余地，毕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顿时，杏儿的心咯噔了下。
看着眼前的小姐，她的心底五味杂陈。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劝说小姐？可以让尚书府存活至今，或许已经是小姐对他们为数不多的仁慈了吧？
可惜尚书府太得寸进尺了，他们根本对不起小姐，走到今天的地步，谁也有能力是挽回。
慕容小小看出了杏儿的心思，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随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你也不必想太多，有时候对敌人过多的仁慈，反而是对自己的残忍。”
杏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慕容小小却没有再劝说的意思。她望向祖母的墓碑，突然跪了下来，郑重地说道：“祖母，孙女不孝。慕容正和王氏作恶多端，已然是留不得，还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伴随着话音落下，她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表达了自己最后的决心。毕竟祖母生前一直想保住慕容家，奈何最后力不从心，慕容正也从未真正孝敬她这个娘。
若真正算起来的话，自己如今想要将尚书府给铲除掉，其实多少有些对不住祖母。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机会了。不将尚书府给除掉，对于她和东方影而言，那都是相当的不利。
再者，尚书府做了这么多作恶多端的事情，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继续下去。
慕容家的大限，也该到了……
慕容小小没有再多言，她郑重地望了眼墓碑后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杏儿看出她的决心是多么大，眼底闪烁着几分不忍，可最终是没有多说，跟着她一起连看。
从山上下去，夜色降临，天穹之上已有星辰和月亮的身影，似有似无地点缀着。从山下望去，暮色下的山脉已然模糊不清，或轻或淡，如古画一般，别有一番意境在其中。
慕容小小站在山下，回首朝着山上望去。
群山峻岭，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