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院中。
“老爷,您不歇了午觉再走吗?这在路上赶路比不得家中,从这里到京城,紧赶慢赶也得十来天的路程,要不还是歇一歇再动身吧?”大太太在旁边帮大老爷收拾行李,边劝道。
他们也不过刚来一日,行李还未曾全都拿出来,如今倒是方便了收拾。
“不用,越早出发越好,这件事,就怕陈家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在圣上面前反告我一状。虽说我并不怕他,但背后放冷箭,防不胜防,还是尽快去了,免得夜长梦多。”大老爷说着,手上不停,不知在写些什么。
大太太听了也不再多劝,大老爷的包袱已经收拾好,拿到门口交给了丫鬟,让丫鬟再去拿给修齐。
望着离开的丫鬟的背影,大太太神色恍惚一下,很快又收敛起来,转身进屋。
不过一个陈家而已,她又不是不经事的小姑娘了,又何必如此多愁善感。
虽是这般想,转身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内室的梳妆台前。
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梳妆盒,盒子看着并不大,但那盒子的形状却被雕刻成一躲牡丹花的形状。
工艺精湛细腻,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梳妆盒上应是才拿出来的,上头还挂着一把同心锁。
金色的同心锁,光滑簇新,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大太太从颈项上拿下带着的项链。
那是一根褐色的细绳,底下吊缀着一个一寸左右的同心锁模样的金属装饰品。
之间大太太不知按到一个什么东西,那同心锁弹开,分成了两个部分。
右手那头拿着的,赫然是把钥匙。
大太太拿着那钥匙将桌上的梳妆盒打开。
里面放置的物品并不多,但却样样精致到价值连城。
大太太看着梳妆盒,视线落在最角落处的一块手掌大小的方形物件儿上,伸手从里面拿了出来。
走出内室,看大老爷还在伏案奋笔疾书,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轻声说:“这个,你拿着吧。”
正写信的大老爷,心神都在面前的书信上,头也没抬,只是问了句“什么?”
大太太却没说话,转身进了里间。
没得到回答的大老爷,等落了笔之后,这才抬起头,没有看见刚才还站在这里的人,视线落在桌上。
见到那东西时,眼神一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不过化成一声长叹。
拿起桌上的东西,走进里间。
“这东西暂时还用不上,还是交由夫人保管,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用到它的时候,我不会跟夫人客气。”大老爷拿起大太太的手,将东西放进她手心,轻柔了声音说。
“那些朝堂的事情,我一介妇人也不太懂,只求家里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即可。这东西,还是老爷你拿着吧,要是真的能用上,那也算是当年我爹没白死。”大太太看着他,语气看似随意,但却带着坚持,将东西又塞了回去。
大老爷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再推脱。
将东西找了个香囊,放进衣袖,看着大太太,“好了,我也该出发了,你们回去不用着急,要是不想走,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也行。”
大太太却摇了摇头,“我哪里放心的下你一人在京城,如果不是有良哥儿和儿媳妇儿在,我必然是要同你一起走的。”
大老爷知道她的性子,握着大太太的手紧了紧。
没一会,修齐过来回禀,“老爷,老太爷那边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大老爷看向大太太,“那我去了,你也别送了,左右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就能相见了。”
“嗯,老爷路上小心。”大太太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大老爷拿过桌上的书信,交给修齐,“你让人带着这封信,快马加鞭的赶到京城,交给商大人,他知道怎么做。”
“是。”修齐拿着信,转身离开。
大老爷往老太爷那边去。
老太爷这会正在书房,大老爷敲门进去。
“父亲。”
“嗯,先坐。”老太爷说完,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停。
等了不到一刻钟,老太爷这才结束。
将笔放在砚台上,吹干刚才所写的东西,之后让人将其装进信封里。
封面上写着‘东陵亲启’。
“父亲,这..,东陵先生早已隐世不出,虽人在京城,但却从不见朝廷官员,是不是有些不妥。”大老爷拿着那信说。
“你只管带到京城,这信不用你去递,到了京城之后,自会有人去你府上取走信件,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老太爷挥了挥手,让他不用管。
“至于陈家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些不用我来教你。”
“陈家虽说是皇亲,但也不能如此猖狂行事,如是圣上当真如此昏庸,纵容其这般行径,那你便是辞官,也不用可惜什么。”老太爷沉声说道。
大老爷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圣上年纪大了,平日沉浸在炼丹修仙之中也就罢了。
现如今,朝堂正乱,前些日子听来的消息,如今还未曾得到回复,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是真的,那此番内外皆乱,这天,怕是都要变了。
大老爷拿了信心事重重的从书房出来,之后直奔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