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攻火
迦什太阳尊跨马之战,瞬间与圣月河的战马贴身联战。
战车形成的力形传递与暗示,在此刻人马铁骑,神态如一。
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一见:迦什太阳尊要杀戮的方向瞄准主司卜罕嗄,当时方寸大乱。
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看不见的存在。就像平庸存在的空气,一个不小心的瞬间,突然出现危机感。那种震惊足以翻动乾坤。
卜罕嗄就是纳鲁邦的主司。神庙的祭祀者没有了,纳鲁邦的神址就仿佛瞬间丢失了灵魂,变成空置着的、毫无灵气的偶具。
纳鲁宗主虽然口头上,对主司卜罕嗄颇多微词。但是,那是因为战斗中一时不爽。
在纳鲁邦,宗主都是烈性的武士出身。被唤作太阳神的弓,彩虹。可以昭著威望,显赫世族。
但是,纳鲁邦的主司却是专务祭祀的神职者。带有累世嫡传的祖脉,深谙法相,慧通混沌火。马术蛊仅仅是混沌火化生的变相之一。
其实,卜罕嗄起初忠告:纳鲁宗主拔掉迦什太阳尊战车的棕榈叶,就是要亲征施咒马术蛊,助攻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彻底毁杀掉圣月河的两匹战马。
却料,纳鲁宗主执意孤行,虽然毁灭了战车,却造化了一对圣月河的铁骑。
纳鲁宗主的纤微鄙视,在卜罕嗄心里已经落淀知觉上的重量感。
对主司而言,知觉上的一丝裂隙,在精神境已经真实地发生了质变。这就是祭祀者敏于知觉,超前承忍的痛苦。
对卜罕嗄而言,有形的物事与无形的精神、知觉、意识是平行存在的真实。所以一个卑视传递给精神的伤害,同样是捅心痛苦的一把刀。
卜罕嗄看着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决绝杀戮的背影,暗淡地摇摇头。
他将那只圣月河的羊推到一边去。姿态不再显得温柔。
那只被他蜜甜的嘴巴驯绵乎的羊,失魂而麻木,任由摆布,指哪走哪儿。仿佛一件任由操纵的木偶。
卜罕嗄转身,平静地走着,好像身后发生的刀戈之战与自己无关。
迦什太阳尊和阿达法护,此刻执意猎杀的就是纳鲁邦主司卜罕嗄。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掣动高帮马,即时封杀而来。
这一刻,纳鲁宗主忽然感到:带纳鲁邦主司出征,简直就是一件连累之事。
“快躲开,主司……”普鲁宗主冲平静走动中的卜罕嗄喊道。
卜罕嗄却似浑然不觉。好像一根僵硬的木头。
迦什太阳尊已经化作——不再是格斗技巧的钝器。端直冲力的圣月河战马,锐直夯击在斜掠而至——堵路的纳鲁宗主高帮马身上。
顿时,高帮马反弹、倾斜,高帮马与圣月河战马相撞,马背震颤的肌肉,滚荡如一波波河流。
仿佛撞开最后一道阻路的石壁。纳鲁宗主和普鲁宗主的高帮马轰然一声,随势塌落。卷入两道滚荡的黄尘。
奔雷而出的迦什太阳尊与阿达法护双马突兀,并驾齐驱。马首韵律般伸缩,鼓突着,攒力拉动身形弓弩。
迦什太阳尊本来想要夺过那只羊,消尽心中愤懑。然后将异邦人全部驱除出境,划清界定,不拟再结仇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