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陈小羊脸色灰败,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上扎了好几根管子。旁边各种仪器嘀嘀嘀地叫个不停。
几天不见老头确实受苦了,那天在谢家他满脸红光,别提多精神,根本看不出来生病了。
事实上,到今天早上发病前,不但他认为自己没病,家人也觉得他身体倍棒,再活几十年没问题。
陈家有的是钱,按说他没病也会定期体检,肝癌这种重病早就在体检中查出来。
可陈老头太抠,不但对别人抠,对自己更抠,不但不肯花钱体检。
社区组织的免费体检他都不肯去,说体检抽那么多血,他要吃多少饭才能补回来。没病体检就是浪费。
“哎哟!亏大了,怎么吃饭卡根鱼刺,弄得这么严重。”
“被拉到这里急救,要花多少钱?”
“雅芳盯紧了,我用的每一种药,什么分量都记清楚,别让医院多收钱。”
“医院黑得很,你不注意它就会黑你钱,上次新闻说,一个男人治病收费清单上,居然有几十项妇科检查。”
“我可不想当那种冤大头……”
陈老头吐了几碗血,但人一直清醒着,看到谢雅芳立即抱怨起来。
说得谢雅芳眼泪流出来,陈安然等女也跟着落泪。
陈老头对家人严厉,在众人零用钱上抠搜得很,可陈家离不开他,家里更不能没有他的骂声。
“爸,你很快就会好起来,我让陈浪来帮你治病,我爸病了几十年都能治好,你这更不是问题。”谢雅芳哭着安慰说。
陈老头闻言艰难转头,这才发现陈浪,却不是高兴,而是颤抖着骂人:
“小混蛋来得正好,七喜用家法鞭子抽他一顿。”
“上次在谢老头面前顶撞我,还咒诅我得重病。你看这不就应验了。”
“我的病就是他咒诅的,不然我吃几十年的鱼都没事,这次怎么会被卡鱼刺吐血?”
医生没有告诉他病情真相,只是骗他说吐血是因为卡鱼刺,刺穿了血管。
怕老头子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想不开有心理负担。
陈七喜尴尬得不行,挠头劝说:“爸,执行家法还是回家去,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再说鞭子也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就派人回去拿,我惩罚这不孝孙子,还用避嫌吗?”
“不行啊!医生说了你的病,只有陈浪能治,你打了他不肯治怎么办?”
陈七喜应付这场面,显然比谢雅芳专业,自小到大不知道被陈老头打了多少次,早就百炼成钢,有无数搪塞老头子的说法。
“他敢不治,我是他亲爷爷,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小混蛋说话,你给不给我治病?”
陈老头可不管,直接逼问陈浪。
“我来自然是给你治病。”陈浪苦笑说。
“你看你看,爷爷病得要死,他还笑得出来,而且这是典型的奸商之笑。”
“治病前得说清楚,给我治病没有诊金,你是我孙子,哪有给爷爷治病要收费的,说出去你不觉得丢人,我都丢不起这人。”
陈老头继续骂人,一副恨天怨地怨陈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