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的叹息,一声又一声,像是一位活了许久许久的老人,在感慨万千。
这一夜,对母女两人都是个不眠夜。
次日早,陆希起床时,发现杜凤枝也已经起来了,并且做好了一桌的早餐。
她脸上挂笑,系着围裙站在客厅里叫她,“小希,醒了啊,洗手了吗?快来吃饭吧,有你最爱的蟹黄包。”
这个瞬间,陆希有些恍惚。
分不清杜凤枝的笑是真是假。
“谢谢妈。”
她道谢,坐下来开始吃早餐,无声的眸光默默观察杜凤枝。
她眼睛是肿的,却带着笑,脸色是苍白的,还是带着笑,只是那笑明显不到眼底。
是强撑的……
陆希只觉得手中的蟹黄包一点味道也没了。
她无法想象杜凤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她做早餐,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笑的。
“妈,别硬撑。这里是你家,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一日三餐,更不需要你强颜欢笑。别再克制自己真正的感受。我希望你做自己,爱自己!你的人生,没你想的那么绝望。”
陆希直直的看着杜凤枝,一字一句,发自内心。
杜凤枝脸上的笑一点点敛起,痛苦一点点浮现,那双红肿的眼睛涌出了泪水……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颓下来。
陆希吱嘎一声站起来,快步来到杜凤枝面前抱住她。
“妈,你‘女儿’我会保护你。会陪着你。”
女儿的怀抱很温暖,她从来没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怀抱。
或者说,之前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那胆小懦弱的小女儿有一天也会这么厉害。
慌神间,杜凤枝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怀疑突然跑了出来。
她全身都变得僵硬,眼底露出一股不可思议,她吞了口唾液,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女儿的后背。
真真实实的触感……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脸,声音也一样……一模一样。
什么都一样,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杜凤枝的心开始被两双无形的手撕扯,一整颗心很快就破碎不堪。
她藏在心底深处的怀疑和猜测完全暴露了出来。
她女儿,早就不是她女儿了!
她女儿,没有这么完美,只是个柔弱可欺,就连被卖给变态老男人也不敢逃跑的女孩。
绝不是现在这个被傅宸泽喜欢,买得起豪宅公寓,和墓地的有勇有谋的女孩……
陆希很快就感受到杜凤枝的身体在不断变僵,呼吸好像也是艰难的。
她忙松开杜凤枝,急急的查看杜凤枝的情况,“妈,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帮你看看。”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会看病?”
这是个含糊不清的问题。
陆希却没想太多,只是道,“会一点中医,足够给妈治病了。”
会一点中医?
她女儿之前连大学都没上过,更别提会一点中医了。
杜凤枝几乎要站不稳了,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见她突然哭的这么厉害,陆希的眉头狠狠皱起来,“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小希……”杜凤枝挤出一抹微笑,模糊的泪眼看着她,道,“妈没事,没事。就是开心,开心我的女儿现在变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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