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拗不过他。
脱了一只，又脱了一只。
双脚被季寒城拖在手里，脚背上都是胀起来淤青。
左右脚的大拇指全都变了色，肿成了原来的双倍大。
季寒城皱着眉，没缠绷带的一只手，沿着她的脚背伤痕摩挲，想要用自己的指腹，抚平深深浅浅的瘢痕。
沈曼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就是看着有点唬人，其实一点也不疼，你看，我走路不是好好的嘛！”
说实在的，沈曼没觉得多疼，那股劲儿过去之后，如果不走路不活动，没什么明显的痛觉。
季寒城也太小题大做了，把她当成玻璃娃娃。
“别动，老实坐着。”
被他摸的不自在，怕医生突然过来看到这一幕太尴尬，沈曼想把脚缩回去，结果被男人抱的更紧。
沈曼吞咽口水，“干嘛？晾着让人家检阅吗？”
季寒城板着脸，语气有点严肃，“沈小姐，你几岁了？自己受伤不知道？不怕伤口恶化，不怕留下后遗症是不是？”
当年在监狱里，沈曼落下一身的顽固性慢性病，好不容易才调理好，又要再来一次？
沈曼吐了吐舌·头，算是认输，“好吧好吧，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快点躺好，别碰到腰。”
季寒城正色，“我腰没事。”
沈曼啪嗒一下眼皮，回味他的话几个意思，恍然明白。
非要强调一下腰没事，意欲何为？！
……
医生仔细给沈曼处理了脚背上的淤青。
外伤不算严重，稍微涂抹点特殊萃取的药物，明天就能消肿。
不过……
季寒城始终盯着他们，严阵以待的表情是不是太过了？
也就是……伤到了脚而已，跟他浑身的伤比起来，那算什么？
“可以了老板，太太这两天注意休息，很快就能恢复，皮肤也不会留下疤痕。”医生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给季寒城处理血肉模糊的后背，也没现在紧张。
季寒城心情依旧不悦，“嗯，出去。”
医生忙不迭退出去，怕被喊住再问出要命的问题。
沈曼潦草的套上袜子和运动鞋。
运动鞋宽松，不会硌脚。
“我去看过魏律师和王超了，他们伤的不轻，可能还没醒过来。”沈曼忧心。
季寒城对他们的伤有大致把握。
在室内打斗时，他扛住了大部分压力，但魏清扬在他身边，难免被当成人肉靶子，他本就受了伤，体力又严重透支，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一次倒下，只怕一时半刻爬不起来。
“医生怎么说？老魏的内脏还完整吗？”
沈曼还发愁怎么跟他说呢，他居然已经料到了。
“肺部问题比较严重，其他的伤可以慢慢养。医生目前还没给出确切消息，你也知道，肺部的伤一般情况下……”
沈曼不想说出太残忍的话，她拍拍季寒城的膝盖，“你不是有郎岩吗？普通医生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说不定对郎医生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季寒城笑道，“倒也是。”
沈曼嘘一口气。
看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郎岩了。
到了吃饭时间，医护人员送来清淡好消化的营养餐。
季寒城右手握刀磨伤严重，不方便拿汤匙刀叉。
沈曼还没等他出手，就急匆匆捏起汤匙，“别动，你别动，我喂你。”
床摇起来一些，季寒城靠在上面，头微偏，“啊~”
沈曼噗嗤笑出声音，手里的汤快洒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