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曲焕想想，似乎在琢磨怎么回答沈曼这个问题。
沈曼急切看着她，曲焕还这么年轻，可她脸上的厌世感，还有生无可恋的倦怠，完全不符合年龄。
好似她短短十九年的人生，早就经历了别人几辈子才有的沧桑巨变。
沈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以防她说出任何事，自己都能接受。
曲焕喝了一口大冰凉的星冰乐，才缓缓道，“大概是十二年前，我的亲生父母因为挪用公款被捕入狱，具体数额我不知道，但判了十五年，那一定是不小的数字，我亲生父母还挺牛逼的。”
入狱？
所以说，现在曲焕的父母还在监狱？
沈曼是个坐过牢的人，最知道里面的滋味，其实不管什么原因入狱，坐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最渴望的就是亲情和陪伴。
曲焕的父母，肯定很想念女儿。
“你去看过他们吗？他们在哪个监狱？只要能找到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你有权利探视。”
曲焕歪着头，“不知道，我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我爸妈入狱后，我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哦，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的癫痫病？”
沈曼还真没想过问这个，害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曲焕主动说，“七岁前，我也是个正常的女孩，跟所有小朋友一样，但被收养后……你应该也能猜到，总之，我就成这样了，估计是小时候心态不行，稍微被吓唬吓唬，人就傻了。”
后天的？
生生被折磨出的疾病？
玛德！！禽·兽！
曲焕说的云淡风轻，可稍微想想，能把七八岁的孩子逼的心智失常，那是怎样的生活环境？
沈曼急火攻心，现在就想拿着曲焕手里的刀，亲自毙了狗粮养的杂碎！
“你包里随身携带刀具，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他们继续伤害你吗？”
曲焕摇头，“不是啊，我随时准备杀自己的，反正我这个样子，活着跟死了区别不是很大，我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但现在的，好像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在画纸上，描绘的地狱景象，是她把现实生活融入其中的成果。
一个每天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不会绝望的产生厌世感，也想不到地狱是什么样子，可曲焕的笔下，鲜血淋淋，尸骨如山，到处都是鬼。
“不，不一样，你以前没有反抗的力量，现在不同，你长大了，可以保住自己，你可以求助法律，还可以求助身边的人，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
沈曼心疼这个女孩。
那种心疼，也像现在的自己，在伸手召唤当年的自己，想把十九岁的自己，从深渊中拉上来。
十九岁的沈曼，不要在阴沉的牢房苏醒。
十九岁的沈曼，不要昏迷在潮湿的洗浴房。
十九岁的沈曼，不要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
同样的，十几岁的曲焕，请不要厌世，不要悲伤，不要绝望，不要轻视自己的生命！
“你怎么帮我？你帮不了的。”
曲焕把背包拿回去，随意的往背上一扛，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一把刀。
“我可以帮你，你想正大光明的出击，我帮你联系律师，你别忘了，我是季寒城的妻子，这方面的便利，我还是有的。”
这种时候，沈曼只好暂时利用下季寒城的身份，想必，季寒城也愿意帮她。
曲焕不为所动。
“如果你不想公开出击，我们可以暗地里打击报复，我也是坐过牢出来的人，那句话你应该不陌生，从监狱出来后，小偷变巨偷，小打小闹的变杀人狂魔。”
沈曼喝了口拿铁，“我入狱时跟你现在差不多大，三观还没成型就进去了，我的道德观什么的，都是在里面养成的，你还指望我多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