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冉眼睛红肿,头发也没仔细梳理,换了在家时的睡衣,趿拉着半旧的拖鞋。
“哭了?”
沈伯荣嗓子干干的,心里一个地方,木木的疼。
张晓冉吸吸鼻子,“我没哭。”
“傻瓜。”沈伯荣手臂一捞,把她抱在怀里,“眼睛都肿了,还说没哭,你当自己男朋友是个瞎子?”
扑在男人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张晓冉像是在孤舟上飘荡了许久许久的难民,终于被救赎了,身上的力气提不上来,只有满满当当的委屈,“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她压抑的哭声,沈伯荣心里更疼,他抚着她的头发,“没事儿了,我不是在吗?都怪我,应该早点回来,几个老头子非拽着不让走。”
张晓冉紧紧扣住他的腰,把脸放在男人的怀里,眼泪往他衣服上蹭,“我真怕,特别,特别怕。”
她怕看守所的氛围,怕和那些握着权力的人交涉。
她怕爸爸受苦,怕弟弟吃亏。
沈伯荣心又往下揪了几分,要是知道女朋友难受成这样,他就算拼了不再跟上海的事业单位共事,也得飞回来。
“不要怕,不就是几个小县城的警察吗?别说他们,就是你们县长过来,都得客客气气的!怕他们干什么?别的地方东西我不敢说,但是钱和人脉方面,就没缺过。”
他的语气挺不要脸,特别像电视剧里的大哥,还是混不吝的那种。
“噗。”
张晓冉被他给逗笑了。
她揪着一颗心,难受一天,连气儿都没有地方喘,一家人,全靠着她支撑,她不敢对任何人示弱,不敢露怯,就算心里瑟瑟发抖,面上还要带着风雨无阻的坚定。
唯有这样,妈妈才能安心,爸爸和弟弟,才能在里面踏实。
看到沈伯荣,就找到了主心骨,高高提起来的那股子劲,终于可以稍微放下,张晓冉才发现身上的力气,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很快萎缩。
沈伯荣拂过她肩膀,“不怕了吧?真没事儿,我不是跟你吹牛,我在上海就联系律师了,他们最迟明天早上九点过来,事情经过,让你爸和你弟弟跟他们聊。明天我去一趟,给他们申请保释。”
张晓冉心里咬着唇,“嗯……可是,保释我也问了,那边不放人,尤其是我弟弟,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需要上面的批示,他们做不了住主。”
沈伯荣板着脸,阴沉沉的,“听他们放|屁?什么叫他们做不了主?人是他们抓的,罪名是他们安的,黑白全靠他们一张嘴,要法律干什么?”
张晓冉眼睛闪闪发光,她崇拜的仰视沈伯荣,从没发现,他竟然这么帅,这么男人,这么有魅力!
就连他说脏话,也帅气的一塌糊涂。
她爱死了这个男人。
沈伯荣心里琢磨着事儿,也注意张晓冉崇拜的眼神,继续说,“一帮欺软怕硬的东西,压根不用搭理他们,咱们先礼后兵,明天看律师怎么说,要是搞不定,就找人端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