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汉秋是长辈，参加葬礼也就简单的走个流程，给季朗坤个面子，与死者根本谈不上交情，所以通身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伤色彩，反而因为季朗坤失去妻子、季家办丧事，多多少少有点窃喜。
他不会把窃喜表露给季家人，但对周佑霆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哎，年纪轻轻就没了，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季家祖辈上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两个媳妇都没走到最后。”
言外之意就是季家祖上没阴德，季朗坤克妻，季家都不是好人。
周佑霆道，“生死有命，至于祖上积德的说法，顾先生不会真信吧？”
顾汉秋冷笑，“什么命不命？你不觉得林岚死的蹊跷吗？季家给的解释是车祸，可我总觉得林岚不像那么冲动冒失的人，呵呵，当然了，车祸是很好的死法。”
所谓的很好，就是好解释，好搪塞，好翻篇。
周佑霆对林岚的死因还真没怀疑过，外人或许觉得林岚知书达理稳重老成，可他认识的林岚，骨子里有狂傲不羁的一面，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始终如一的贤淑。
周佑霆道，“顾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汉秋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他只负责把导火索捅出去，然后就拂拂衣袖片叶不沾身，“我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人，能知道什么？替死者叫几声屈罢了。真是漂亮的女人啊，哎……”
周佑霆看着黑白照片，心思不定。
季寒城和沈曼祭奠过林岚，看到周佑霆和顾汉秋在聊天，一个面带狡猾，一个神色沉重。
沈曼扯了扯季寒城的衣角，“不知道顾汉秋要怎么编排，他嘴巴里吐不出象牙。”
季寒城淡定道，“随便他怎么编排，别把他当回事。”
沈曼道，“他折腾不出多大的事，但看着膈应人，他最好识趣点别给我添堵，不然我收拾他。”
季寒城道，“不给他儿子个面子？”
沈曼撇嘴，“少锐要是自己亲生父亲是个背后搬弄是非的小人，肯定比我还想大义灭亲。”
周佑霆接到个电话先走开了，顾汉秋意犹未尽的追随他的背景，眼睛里的算计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季寒城努努下巴，“怎么说也是个长辈，我去打声招呼。”
“我跟你一起。”
“老婆在，我不好发挥。”
沈曼还想争取一下，然后看到万丽华捧着菊花从不远处走来，跟在她身边的，是同样戴着墨镜的万立新。
哟，这就来了？
沈曼大大方方笑，“行，各忙各的，我去会会万家二位。”
季寒城瞥见来者，“别吃亏，其他的随你喜欢。”
沈曼眨了一下左眼，那必须的啊。
万丽华也看到了沈曼，两人点头致意，沈曼不疾不徐，等她先去灵堂前拜祭。
万立新一见沈曼，牙齿缝里都是恨意，切齿的低骂，“贱！货！”
“给我过来，”万丽华拽住他的袖子，将人拖进灵堂，“一点也沉不住气，怎么报仇？没看到外面都是季家的人？”
万立新眯起墨镜下面的眼睛，“我计划好了，不会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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