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破壳
被发现了？
我被发现了？
他绝对发现了！
不对，他只是想看看我在比赛中的打击实力而已···
不、不是！他绝对发现了！
他发现了——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出现眼前。
“x—t—！————a！”
【*洞***：“他怎么了？为什么从一早上开始就‘不正常’？”。】
小田切长大嘴巴，愣愣地看着空脸伫立在面前。
“——？”
【*洞***：“他看起来不对劲”。】
他眼睛瞪到极大，盯着空脸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
“我、我有点晕车！”
小田切捂住双眼，侧过头挥手躲避空脸，但是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整辆车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车？小田切顿了下，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7：30-7月1号-水曜日]
时间！是比赛开始的日子！
小田切将手机抓在怀里急促地呼吸着，颤抖着打开手机内的通讯录。
在界面的第一列名字是：【心理医生】
他的手指在呼叫键上颤抖着，迟迟没有按下。
“x—t—！————e！”
“x—t—！m————a！”
“j—d—！x————n！”
周身好像有什么声音，但传到他这里时都变成了嘈杂到停不清的杂音。
慌忙中，小田切开始抬起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无数张空脸从各自的位置站起。
那些空脸都有着各自的特征，带着眼镜的、高的、矮的、身穿棒球服的。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各种各样的空脸人慢慢靠近着。
个子较高的空脸人首先来到他的身边。
“x—t—！”
【*洞***：“不像是晕车。”】
看着眼前平坦脸部的空脸人，小田切强忍着腹中的反胃感，硬生生地回答：“我、肚子不太舒服。”
一个带着墨镜的空脸人也靠近过来。
“z—m—？s—t———a？”
【*洞***：“可能没办法上场了。”】
“没、没事的。”小田切连忙回复道，“没关系的！我可以上场！”
墨镜空脸人一直盯着他，在那种诡异的目光下，小田切慌张地回过头避让。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地面，周围有几双钉鞋围绕在他身旁。
“d—d———a。”
较大号码的钉鞋最终走了，其他钉鞋也在发问后陆陆续续地走掉，最后一双钉鞋却还像是不愿离去一样，在他身旁守候很久才离开。
但此时低着头的小田切没有在意这些了，他现在如同峭立于悬崖，一个不留神就会跌落谷底。
冷静下来，冷静。
他再次握紧手机，开始深呼吸，平缓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带去了少许不安。
仔细想想。
思考，以前是怎么度过的。
他闭上了眼睛。
>教室里身穿学生制服的少年少女们各自聚在一起，现在好像是下课时间，讲台上没有教师，学生们大多离了课桌在自由活动。
> 他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 “—？—————！”
> “————！——。”
> “——？”
> 他将门打开，走进教室后，学生们都看了他一眼。
> 一张张空脸人或站立或坐在椅子上，此时正无声地端详着自己。
> 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慢慢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路经过一些课桌，课桌上的空脸人没有那正面对着他，但能感觉到他们的注视。
> 他抵达自己的座位，并坐了下来，在这个动作完成的一瞬间，教室又重新恢复了嘈杂。
> 但是多了点其他的东西。
> “————？”
> 【*洞***：“这个无耻的家伙怎么还能腆着脸来上课。”】
> “——！！！——————！”
> 【*洞***：“我要是他，就直接找个天台跳下去了。”】
> “——？——————。”
> “————！”
> 【*洞***：“那种家伙简直就是这里的污点吧？”】
> 【*洞***：“真无耻啊。”】
> “——。”
> 【*洞***：“罪犯。”】
> 怎么会有这种世界。
> 只有空脸人的世界，没有声音的世界，但是又充满了奇怪话语的真实世界。
真实世界。
小田切猛地抬起了头。
身旁的一个棕发空脸人像是被他吓到了，稍微远离了他一点。于是他盯着棕发空脸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话。
“马上就要比赛了···”
“你会紧张吗？”
空脸人愣了会儿，随即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他。
“————！”
【*洞***：“当然会紧张好不好！但是说出来不就被你看不起了嘛！”】
空脸人把头转过去不再看着他。
【*洞***：“可恶！亏我在那么关心他，居然戏弄我！”】
一直注视着空脸人的小田切终于将紧握着的手机放了下来。
之后他没有再表现出异常的反应，而是静静等待着巴士带他抵达目的地。
毕竟这是他的首战，要好好的表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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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听到了他的心声，巴士终于开始放慢速度，不久后停靠在比赛的举办地——使命球场外侧的巴士停车处。
小田切跟着队伍下了车，期间墨镜空脸人来找过他。
“——，——？”
【*洞***：“需要再确认一遍他的状况。”】
小田切平静地摆了摆手，带着无所谓的表情：“已经没事了，是我太紧张了。”
墨镜空脸人看着他好一会儿，在确认了什么后才转身离开。
小田切没有在意墨镜空脸人的反应了，他侧过头看着人来人往的球场过道，姿态各异的空脸人行走在路上各自忙碌着。
【*洞***：“快没有钱了，果然还是把那件衣服退了吧。”】
【*洞***：“那个混蛋就知道压榨我，但是又不能辞职！可恶！去s！”】
【*洞***：“我要是有个那样的爹就不用努力了啊。”】
【*洞***：“蝴蝶。”】
他愣了下，看着树荫下有个小小空脸人蹲在地上观察着什么。思索过后，小田切向那个小小空脸人靠近。
或许是因为蹲着的缘故，小田切并不能看全空脸人的整张脸，只能看到他一侧稍许脸颊，也因此让他的不适感消散了些。
小小空脸人蹲在地上，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面，他再次靠近了点，看到那里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蝴蝶。
蝴蝶整体呈蓝紫色，翅翼边缘由黑边勾勒着，中间还夹杂着紫色的斑点，但这美丽此时并非完整，蝴蝶一边的翅膀被不知名的缘故给碾碎，虫身的尾部也被碾出汁液，静静蔓延在地面上。
这只蓝色的昆虫已处于濒死边缘，只有不断晃动着黑色触须宣示着它残余的生命力。
【*洞***：“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