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天,沁春园那个陈圆圆曾来过,”童清湫笑道:“她人还不错,为人和善,虚心求教,她问起你,我就说你当差去故此不在。倒是她果然名不虚传,歌喉嗓音当真是清新脱俗,尤其那首《广寒宫》,她唱的甚是好听。”
李燕云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里童清湫略带笑意的面孔,试探性道:“娘子,她就没告诉你那广寒宫是何人教她?”
童清湫茫然摇头:“这个她没说,我也没问。”
靠,这个陈圆圆当真是聪明,生怕我老婆误会,她竟然都没跟童清湫说那广寒宫的流行歌曲,是我教她的。
好在童清湫聪明见夫君迟疑,她猜出大概:“夫君,是你教她的?”
“呃,是,还是不是呢?”李燕云小心翼翼道。
她哼了一声道:“这又无碍,陈圆圆我见她为人平和,善言,据她说来,上一次她在天津卫接济百姓,可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依稀记得上次正是自己这个娘子,在自己面前说陈圆圆那种女人,都是那种心怀叵测,会勾男人的女子,岂料当下童清湫都快将陈圆圆夸出花来了,李燕云差点晕倒。
将内心想法与童清湫一说,她双颊一红,狡辩道:“那会不是不了解这个女子嘛,好算她对我相公没兴趣,否则我才不让她进花剑坊呢。”
“她只是说要你教她流行歌曲,几次前来你都不在,只好我与她谈些琴律方面的事了。”
听娘子说着,不知怎地,李燕云想起一句‘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话来,他朗声一笑:“娘子被你这话说的不妥,你怎知道她对我没兴趣?即便她对我没兴趣,你就不怕夫君我对她有……”
“嗯?”
见童清湫目中冷意,李燕云忙改口道:“哦,这个——我是说即便她对我没兴趣,你也不能这般对她放心嘛,万一她……嘿嘿,暗恋夫君呢?”
轻呸一声后,童清湫媚眸略带笑意嗔了他一句:“不要脸。”仰面白他一眼后,依偎在他怀里继续说着。
与她说了会话,李燕云才感觉到,童清湫竟然跟那个陈圆圆相处的不错,光听她言谈举止,便知俩人如今胜似亲姐妹般,无话不谈。
就连陈圆圆的一些小时候凄惨,被卖到姑苏梨园学唱戏的经历,童清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很明显,是陈圆圆与她交谈告诉她的,说到惨处,自己这个娘子竟然潸然泪下,李燕云暗叹,女人还真是水做的,无奈之下,又得好好安慰一番。
在花剑坊逗留了近两个时辰,李燕云才在般若和周朗一些锦衣卫的陪伴下,去往香山恩施庵。
天气晴朗万分,远处群山峦叠,李燕云与般若和一干锦衣卫在恩施庵停下脚步之后,身穿宽肥灰袍、短发及颊的般若,注视红漆虚掩的门。
她小脸一变,樱口轻张,一副颇为吃惊的模样。
“怎地了?”李燕云奇道。
“不对劲,恩施庵向来是大门紧闭,怎会——”背着天陨剑的般若预感到了什么,她忙不迭的朝前跑去,李燕云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身后那些锦衣卫自觉的在俺门前停下脚步,只因每次来都是如此,周朗随之跟了进去。
般若忙不迭的推开庵门,刚进去,就见躺在地上的一个尼姑,她脖子上有个细线般的血印,身旁则是凝固干涸的血渍,似死去很久很久了。
见到这幅情景,般若大眼睛圆睁,霎时泪水簌簌而下,凄厉的娇哭声响彻于庵内:“静,静玄师姐——”
她忙不迭地蹲下,抱着尼姑的身子,伤心欲绝呜呜哭道:“师姐,你,你怎会这样啊,小时候你经常带我玩,你说我没娘没爹没亲人,以后你们都是我般若的亲人的——到底是谁干的啊,是谁杀了你,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可回应般若的只有她自己的哭声,还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随其后的李燕云身子立于般若后面,当他看见这幅情景当即愣住了,半张着嘴巴,震惊万分。
蹲在地上的般若哭得难过万分,她忽地抬起头来,泪眸圆睁,呢喃地念了声‘师傅’俩字后,她抹着泪水,忙站起身来,朝远处的大殿瞧去,似想到什么,她凄呼一声:“师傅——”
立时,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娇小的身影,带着哭腔,发疯似的朝昔日尼姑们念经的大殿跑去,李燕云眼眶一红,朝周朗使了个眼色,便跟着般若跑去。
一脸严肃的周朗会意点头,一挥手,一干锦衣卫抽出刀来,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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