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说来,酒楼中不知原因的宾客差点摔倒。
适才还嚣张跋扈的店老板,竟然变化如此之快。
最后李燕云被带入了一间账房中,李燕云如当自家一样,翘着腿在桌案上,胳膊抱在胸前,听店老板说着关于酒楼的一些四五六。
而老婆婆在旁边书架前,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时而看看盆景,时而看着书架上的那些书。
“哦?”李燕云抬眸看他道:“你是说,你只是帮人家照看酒楼的老板?而实际上不是这里的老板?”
店老板点头哈腰:“正是,正是。”
李燕云嗯了一声:“那这里的背后东家,是何人?”
“嘭!”
“咣!”
说话间,一声震响。
李燕云和店老板同是吓了一跳,转头瞧去,只见木质书架倒在地上,一些书籍散落一地。
腰背直拔的宁挽香,她站在旁边眼神飘忽。
解释道:“五世孙,我,我适才刚够那个青花瓷罐瞧瞧里面有什么的,奈何太高了,一不小心,就……”
她玉面无辜,薄嫩地唇瓣抿了抿。
美眸看向别处。
“哈哈,无碍,无碍,老婆婆开心就行!”李燕云干笑几声,看向店老板正经道:“习惯了就好——你继续说。”
店老板哦了一声道:“说起来,这八鲜楼的东家,与公子您一样,也是朝廷的人,所以,卖不卖酒楼,小的实在做不了主啊。”
店老板苦着脸。
一脸的为难。
“嗯?”李燕云奇怪道:“我是问你,这东家是谁!”
“是,是……”店老板支支吾吾的,似有难言之隐,自袖子中掏出银票:“客官,您看这样可好?”
他将银票放在桌案,朝李燕云面前缓缓推去:“这一千两银子,你且拿去花,至于酒楼呢,您去别家瞧瞧,如何?其他的,您就别打听了——”
哟?难不成暗藏玄机?
“嘿嘿,我不是缺银子地人,”李燕云笑道:“这家酒楼,我还真就要定了,你倒是快说说背后东家是何人?”
“这,这——”店老板甚是为难。
“这?这什么这?”李燕云一拍桌子:“怎地,还敢在锦衣卫面前不说实话?”
正在李燕云要发怒之时。
散落在地的书籍旁,一个小木匣引起了宁挽香的好奇,她拿起打开一瞧:“五世孙,这家酒楼背后东家乃是一个叫连弘毅的。”
店老板脸色煞白,嘴巴半张。
连弘毅?朕的礼部尚书?李燕云一怔。
当即,侧过头去,看向老婆婆:“你怎知道?”
老婆婆将玉手上小册,递给五世孙,五世孙诧异地接过她手中的小册,打开一瞧,只见里面乃是细账,如酒楼的收入,都要上交给一个叫连弘毅的人。
且以小楷字体写的甚是详细。
从中可以看出,每月,店老板都要给连弘毅送一次银钱,连店老板的薪水,都记录在内。
店老板噗通一跪:“客官,客官啊,你开个价吧,无论多少钱,我都给您,只求您别将此事捅出去啊。”
这更加让李燕云好奇了,他星眸一眯。
老子都没说甚,这厮就跟做了贼心虚似的。
又是想贿赂让自己别打听,又是这般跪下。
这里头若没鬼,那才是奇了怪了。
李燕云笑道:“起来,跟我说实话,你若坦白,此事算你小功一件,若是不说实话,我将此事报给圣上,彻查下来,你可就——”
李燕云没说下去,但店老板岂能不知后果。
店老板冷汗涔涔,苦着脸。
此刻,李燕云不急,给他时间考虑,而宁挽香闲不住又去翻看其他东西了,李燕云心里乐开了花,老婆婆这点爱好,关键时刻,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误打误撞,老婆婆算是立了小功一件。
李燕云暗笑。
须臾,李燕云目光从老婆婆那裹着红色披风的身影移开,再次看向店老板。
问道:“考虑好了没有?你如实说来,连弘毅是不是洗钱了?若不说实话,可别怪我——来啊!”
账房外周朗一听,忙踏进来:“小的在!”
李燕云目光一寒,瞪着低头跪着的店老板,怒喝道:“将此人带去诏狱,严刑拷问!”
一听这话。
店老板吓的身子一颤。
那诏狱还是人待的地儿?进去不得折腾个半死?
周朗还没说话。
店老板就略带哭腔,忙不迭地叩头。
急急道:“爷,爷,我招,我这就招!可小的若说了,可别将小的牵连进去啊,求大爷了。”
李燕云嗯了一声,站起身,面看窗外柳树,背对着店老板叹道:“只要你所言属实,我允你无恙,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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