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谨道:“皇上英明。”
李燕云穿着白袜的脚,在殿中地砖上踱步走了一会,他负手在后,思虑半晌。
然后深叹一口气。
忍着心痛道:“比起万千黎民来说,赵氏父女的性命不足为虑——”
这胸怀让钱谦益佩服万分。
为帝者自然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李燕云坚定如铁道:“给朕回信一封!”
“就说——一旦鞑靼国侵犯朕的边民,扰朕子民,哪怕他们有人质,朕也一定会出兵于鞑靼,雷霆之击,汝不可挡!”
“朕定让鞑靼国血债血偿。”
“互市之策,若是有诚意,就将人质放了,否则因为一些个人质影响两国关系,一切后果由鞑靼国自负。”
他眼眸深邃。
牙齿紧咬。
面色深沉下来,十足的可怕,若论起国事,李燕云是丝毫不会含糊的,帝王之威尽显。
皇上此举说不定就能救了人质,此来彻底能让马哈木知道,软禁人质,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反而有害无利,也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了。
钱谦益忙抱拳:“臣遵旨。”
说完。
李燕云高吼一声:“小张子,取朕玉玺来,将笔墨纸砚给钱谦益!”
待殿中跪着的钱谦益,将回信写好之后,李燕云命他盖上国玺,当即就吩咐太监将此送给礼部,让其派人,送往鞑靼国王庭。
李燕云坐在龙榻喝了几口茶。
然后将茶盏放在木几上。
揉了揉额头,望着钱谦益。
微微一笑:“旁的不说,此次你功劳虽是不明显,却也有苦劳,回去好生歇息,朕会人将赏银送到你家中!——哦,对了,你好像还没家,这样吧,朕赏一套宅子。”
“回去吧,朕等会安排。”
“臣多谢皇上!”钱谦益叩拜后,忽地欲言又止。
李燕云拿起茶盏。
目光盯着青花瓷杯盏。
他意有所指道:“你想见她,却不敢跟朕开这个口,怕朕生气?”
“皇上!”钱谦益激动的双目流泪,下巴的黑胡子直颤抖。
实在懒的看这个情种这般样子。
李燕云猛地一仰脖。
将杯盏喝尽,将杯盏放在木几上后,穿上龙靴:“不知怎地,朕每次看见你心情都不会好!”
他朝前走了几步。
在钱谦益面前停下脚步:“但追根究底,也是朕夺你所爱,但从名分上来说,她是朕的女人,如今都怀上了朕的骨肉。”
“朕后宫妃嫔们,朕对她们很放心,你知道朕依托的是什么么?——是情!”
“哪怕她哪天说不爱朕了,朕会对外界说她死了,或者秘密成全你俩——与其派人看着,倒不如放手一搏,说到底,朕与你和她之间,总得有个头啊!”
李燕云朝外走去:“去吧!”
“臣谢皇上!”钱谦益脑门顶在地上。
此刻。
耳边却又传来皇上的告诫:“——状元郎,给朕记住,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朕也是有底线的!”
“若让朕发现她身为朕嫔妃之时,与你有染,咱就按规矩办——你俩都得死!”
皇上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钱谦益心情很复杂。
最终。
钱谦益在小太监的监视和带领下,他被带入后宫的永和宫。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豪华的永和宫殿内。
挺着大肚子,穿着一身宫装,雍容大方的柳如是,他被宫女自暖阁中扶出,她娇艳的白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玉手抵在腰后,缓缓行出。
当瞅见殿外阳光下,低头立着的钱谦益。
她唇瓣弯如月牙。
恰到好处得体一笑:“钱大哥,鞑靼国一行可好?”
钱谦益缓缓抬起头来。
当瞅见那张熟悉而又美丽的面孔,他激动的泪花直在眼眶中打转,柳如是将脸撇向一旁,当做没看见。
他笑着点了点头。
抱拳弯腰道:“臣拜见柳妃娘娘!”
一番吩咐后。
柳如是带着宫女和太监,以及钱谦益朝凉亭而去,到了亭中,她被宫女小心扶坐下,这才让宫女和太监都下去。
宫女们是下去了,而有几个太监瞅着亭中的钱谦益,一脸为难不愿退下:“娘娘,这——”
太监欲言又止。
柳如是秀眉一挑。
她素面朝向那几个太监:“怎地?怕本宫与钱卿家,有染不成?”
“奴才不敢如此以为!”小太监谨慎道。
柳如是清丽的面孔一寒。
红唇微启:“若是不愿退去,就在此处听着,反正本宫怀着身孕,皇上不会拿本宫如何,倒是你们——”
她美眸含笑的看向几个小太监。
而几个小太监脸色不由急变,宫内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否则引来杀身之祸可就不值当的了。
当然,柳如是深知这些人的心理。
此言一出。
小太监思虑几分后,忙忙退下,退是退下了,不过依然的远远的盯着凉亭中的柳妃娘娘和钱谦益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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