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渊从写字楼出来,烈日当空,他抬起头,试图直视头顶的骄阳。
阳光刺眼的感觉如此真实,似乎再多看一秒,眼睛就要灼伤。
他低头,短暂盲冥之后,目光所及,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远处躲在树荫下休息的清洁工大妈正热络地带着浓重的乡音聊着家常。
每个人都如此地鲜活,他的知觉都如此的鲜活,而他竟然动摇着相信了袁亮的鬼话。
他顺手掏了掏烟,口袋里却只摸出一包空的烟盒。
“妈的。”他小声骂着,把烟盒揉成了一团,往前走去,丢在了清洁工停在一旁的垃圾三轮车中。
一个人目送着陈学渊骑上摩托车的身影,随即转身沿着他刚才走过的路走入了大厦。
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不紧不慢,如节拍器一般的稳定。
袁亮就坐在房间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一种将要溺水的感觉,挣扎着想要冒出水面,他只能看到眼前的水花,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监控中,电梯门再次开了。
盘得高高的一丝不苟的发髻,高挑挺拔的身材,让袁亮不看到脸,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曼莎来了。
袁亮紧张了,曼莎不仅是曼莎,她背后是温煦,无论何时,她是温煦的耳目。
从前他也知道,但安然接受,而此时,他忽然对曼莎的存在心生厌恶了。